连斐对上她犹疑的视线，安抚性的笑笑，“没事的，别担心，我陪着你试一次。”
她惊喜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全心全意的都是他的样子。
连斐抿唇，冷冰冰的脸上勾起一抹笑，神色温柔。
最尽头的病房是个一百平的大房间，外面守着六个黑衣保镖，门紧闭着。不过这对傅眠和连斐说来什么都不是，他们直接穿门而过。
里面亮如白昼，好几台医用机器放在病床的两边，床上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大概在六十岁左右，他正沉稳的坐在床上看书，带着老花眼镜，手里的书已经翻过厚厚的一半。
不过这些都不如他手边，被子上陷下去的一个圆屁股印来得让傅眠惊讶。
老人并不知道自己病房里站了两个鬼，还在认认真真的看着书。
傅眠多看了两眼那个屁股印，然后迟疑着问连斐：“他身边，刚才是不是坐了一个小鬼？”
连斐点头，“就是走在双胞胎姐妹前面的那个小鬼，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很久了。”
傅眠惊愕，“这些鬼一出现，不都是会被鬼差带走的吗？”
“鬼差有限，哪里带的完。而且有些鬼一出来就知道找东西躲起来，让鬼差找不到，不然也不会经常有人觉得闹鬼了。”
“有道理。”
她点头，又想着他说的，那个小鬼刚才就站在双胞胎前面，也就是最后第三个出来的，那是不是说明那个小鬼很厉害？
她转头，“那个小鬼很厉害吗？”
“一般。不是厉鬼不是恶鬼，只是不愿意离开。”
“那我要怎么帮这个老人？小鬼已经离开了啊。”
连斐摇头，“不，他家里还有小鬼。”
说完，他对着老人挥了挥手，然后傅眠就看见那个老人瞪大眼睛看着病房里面，书被他丢开。
她根据这情景，特地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我给他书上写了一行字。”
“？”
连斐不回答了。那个老人重新拿起书，然后脸色越发的凝重，片刻后他开口，对着若无一人的对面问，
“请问阁下是谁？”
连斐轻推了推她，傅眠看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靠在病床上，手指在老人的书上写字。
“不用问我是谁，我就是乐于助人来帮个忙，不过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
老人：………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帮到我？我家的情况，只要有心人愿意打听，都是知道的，也不止一个人说能帮我。”
傅眠走在他书上写，“我不一样。主要是我要的报酬，是希望你能带着你的家人，去给一个叫做傅眠的孩子上柱香。”
老人更僵硬了，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以为这老人不相信她，于是继续写，“我知道你家里有小鬼。你们家几年前有过小孩儿吧？只是很小就夭折了对不对？而且夭折的不止一个。”
老人沉默下来。他们家夭折过一个孩子，这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不止夭折一个，这个消息除了家里两个人，其他没人知道。
她像是讲故事讲上瘾了，继续写：“刚才外面有人招走了一个孩子，在你身边待了好几年了，那应该是您的孙子？眼睛大大的，右脸上有个挺好看的胎记。”
老人彻底安静下来，脸色灰败。他现在也听懂了，说不定他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几年前夭折的那个孩子。
片刻后，他挣扎着下床来，弯着腰，“请你帮帮我们。”
傅眠松了口气，下意识转头看着连斐，连斐对着她笑，她于是也笑。
虽然这个老头弯腰的对象是一片空地，既不是对着连斐，还背对着她。
不过这是她第一单生意，她原谅他啦。
…
老头儿带着一队保镖回到了半山腰上的大别墅，别墅里的两个男人出来在门口接他。
傅眠看见，来扶老人的那个男人，眼下青黑，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竟然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她和连斐跟着上了三楼，刚走到书房外面，旁边那间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听声音是个小孩儿。
傅眠抬头去看连斐。
“就是那个小鬼？”
“对，是医院那个小鬼的哥哥，不过他们母亲不是同一个。”
傅眠咋舌，原来这是一出豪门情爱大戏么？
他们的交谈声和那个小鬼的尖叫声并没有人听见，连斐朝着旁边房间抬了下手，然后小鬼的尖叫声弱下来，开始嘤嘤嘤的哭，还在挠门，看样子是出不来了。
老头儿把书房门关上，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恭敬的说，
“需要我做点什么？”
连斐指了指老头书桌上的俄罗斯套娃，傅眠秒懂，然后附身在了那个套娃上。
然后杨老头就震惊的看着他书桌上的俄罗斯套娃对着他挥了挥手，还开始说话了。
“你们家还有个小鬼，就在隔壁房间。”
老人震惊的表情收敛了，露出复杂的眼神。
“那个…那个小鬼，多大了？”
俄罗斯套娃动了动胳膊，然后说：“你等等啊。”
傅眠干脆把那个小鬼带过来了，让它坐在老人旁边，乖乖的没动。
实际上——
“老实坐着，不要揍你。”
小鬼：“………”
俄罗斯套娃又动起来，“小鬼十岁了。”
“十岁…”老人苍老的声音带上了疲惫，“那应该是我的长孙，叫杨凌。”
“可是他好像和你不亲，坐在你旁边都不肯看着你。”
老人身体一僵，有些不敢偏头，“他就坐在…坐在我旁边？”
连斐轻轻的敲了敲俄罗斯套娃的脑袋，“你说漏嘴了。”
俄罗斯套娃懊恼的摸了摸脸，“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老人：“没事…我孙子他，他不愿意看我吗？”
“不愿意，他好像还挺讨厌你的。不过这个小孩儿好瘦啊。”
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状态，小身子大脑袋，显得特别奇怪。
老人一听，脸上尽显哀恸，两鬓斑白也丝毫不减严厉的杨部长竟然哭了。
“那是我的小凌啊！”
…
杨家是出了名的仕途家族，整个杨氏家族，一半以上的人都是部长啊厅长的，就算暂时没有的，也都是规划好了要当政治员工的。
就在杨老头的儿子杨天综马上要当选某部长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个女人，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说来找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