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希拿起酒杯，“顾先生，能不能讨一杯酒喝？”
顾连堂注意到俞希称呼的变化，他轻笑，那笑容依旧假的可以。
“你以前都喊我连堂哥哥。”
俞希靠在栏杆，迎着海风偏头看向顾连堂。
“哥哥？我可不敢！”
俞希的语气让顾连堂想起两人分手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冷淡。
只不过，分手那天的俞希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不安，而此时的俞希太过镇定。
他试探地问，“小希，你想起来了？”
俞希仰头，灌了自己一整杯酒。
“是啊，想起来了！活体实验，我记得那个女人是那样凄惨地求我救她，可是我晕倒了。我没能救她。”
怪不得原主会丢掉这份记忆，这样的负罪感，实在太过强大。
“那个女人签过协议的，就算你救走她，神经性受损的她依旧活不了。”
“你怎么可以用活人做实验？”
“当时我的实验已经到最后阶段，普通的动物已经不能给我技术和实证支撑，必须用活人，更何况医院方早通过了这个实验。”
大学还未毕业的顾连堂之所以能进入帝都最好的医院，是因为当年在学校的论文被这所医院看重。
医院请他加入继续进行研究，作为条件，医院会帮他解决一切研究障碍。
“可是人体活体实验不是被禁止吗？”
“明面上是被禁止，可暗地里多少国家在做活体实验？不然你以为医学怎么发展起来？更何况参加实验的人全部都是志愿者，他们签了协议书，拿到了钱。”
“那你就真的忍心用那么多的性命去研究，你难道没有负罪感吗？”
顾连堂虽然依旧挂着假笑，可是望着俞希的眼眸分明是冷的。
印象中，顾连堂虽然性子不热，可是看俞希的时候永远充满着笑意。
这样的顾连堂，俞希第一次遇见。
“负罪感，这东西太廉价，当初我母亲病死的时候，有谁有负罪感？你被俞家欺负的时候，他们有负罪感吗？”
俞希不禁想起前世的自己。
从自己的角度，俞希能理解顾连堂。
她能理解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复仇的心。
她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没打算把这事说出去，不会毁了你的形象。”
“你说出去也不怕，这个项目得到了有关部门的支持，在医学界，是被允许的。”
“但是不被接受不是吗?”
顾连堂望着她，“小希，你能原谅我吗？”
俞希垂眸，“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那是你的事业，只是过去的我不接受，现在的我不理解。”
顾连堂冷笑，“我果然还是丢掉了你。”
“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俞希轻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恭喜你拿到了诺贝尔奖。”
俞希和顾连堂碰杯，“喝完这杯酒，我们两个之间正式跟过去说拜拜。”
顾连堂垂眸没说什么，可他绝不会放弃。
宴会厅的封丞察觉到俞希很久没有回来。
不对，俞希从来不会在外面上厕所。
怎么今天？
封丞暗暗觉得不好，连忙起身去厕所找俞希。
果不其然，俞希根本没在厕所。
一起消失的还有顾连堂。
封丞凝眉，周身的暴躁吓得豌豆和柴益连忙去找，这才从酒保口中得知二人在甲板上。
封丞火速跑过去，结果刚到甲板，便看见俞希摇摇晃晃地从栏杆上掉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