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和茹烟得知玉竹进了浣衣局时很意外。
不过意外之余更多的却是惊喜,两人留她说了大半天的话,若非玉竹坚持要走,他们还想留她用了晚膳再回去。
玉竹离开后,水生和涵香商量好便开始分头行事。
既然小姐回来了,那么一切又可以开始重新运作起来,茹烟那边由涵香负责联系,他这边最紧要的是赶紧联系程毓之。
也不知三年过去,那小子还守不守得住,会不会认他。
这边开始忙碌起来,端王府中也同样不甘落后。
李云澜回到府中便想着派谁先去探一探。
三年过去,他府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一时不知能不能用,派谁去也是个问题。
“王爷,不如还是让我去吧?”
书琪神色凛然的上前,李云澜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问道。
“黄三后来去了哪里?”
他不提黄三还好,一提书琪简直一肚子火气。
当时王爷坠崖,府里乱作一团,他们也无心管他,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滑头早就卷铺盖溜了。
后来他们偶然在街上看到他,一副春风得意潇洒不羁的样子让人很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书珩倒是没有像书琪这般情绪激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当时王爷生死不明,黄三要离开,他们自然也没办法拦着。
“黄三离府没多久就自己开了一间茶楼,让赎了身的阿兰姑娘在茶馆坐席,接待的都是一些文人仕子,生意还算不错,这两年他一直将心思放在阿兰姑娘身上,据说他得偿所愿,很快要就成亲了。”
书珩淡定的向他汇报。
李云澜不由勾了勾唇角。
“这个黄三倒是挺有意思,把他找来,这件事就让他去帮忙打探好了,以后咱们用他的地方还很多,对他客气些。”
书琪立刻点头应下,听王爷这语气,似乎是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左右都由不得他,那这就好说了。
书珩轻轻瞥了他一眼,不由轻轻叹息,觉得黄三遇上他,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窗外寒风凛冽如刀,一丝峨眉月升至半空,浅浅一轮,如熟睡的一只眼。
更夫踩着被冻硬的积雪走街串巷的报着更,而天牢里的狱卒听到这熟的梆子声,默默计算着自己下值的时间,心中一时松懈,不由舒展了被冻得有僵硬的手脚。
搓着手瞥一眼那边的牢房,见里面还亮着烛火,魏丞相背对铁栅栏坐在棋盘前正下着棋。
他几乎每天都会独自一人下到很晚,狱卒已经习惯了。
领了今天最后一顿饭,吃完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可以下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丞相一局下完,终于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腰背。
“时也命也,这天下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也该退场了。”
魏丞相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牢房顶上那小小一个窗口,虽然那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却像是看到了十分美好的东西,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他也不消洗漱,步履有些蹒跚的朝着床边走去,平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远处的狱卒朝他投来怪异的目光,见他躺在床上连被子也不盖,不由好心的朝他喊了一句。
“既然知道老了,就把被子盖上吧,免得着了凉。”
魏丞相就轻轻唔了一声,似乎十分困倦,翻了个身面朝床里,拉了被子一把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就传来浅浅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