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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她们四人就听徐公公说过她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如今身份又立在这,四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不安,可见她与从前并二异,也就逐渐放开来了。

晚歌性子最为活泼大胆,见她问话,当先抢过三人话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从她的话中,魏千紫大概得知,当日魏府突然被抄,府中大乱,而她们身为魏府的丫环,自然不能幸免,只是她们都还算机灵,拿了自己的紧要物件趁乱从偏僻的角门侥幸逃生。

当初被她秘密圈养在院子里的苏小川无人看顾,还是晚歌跑到一半才想起他,最后又折回来带着他从一处狗洞中钻出去才幸免于难。

也正因为如此,苏小川生了晚歌很长一段时间的气。

而被迫钻狗洞的事并不是令苏小川最气愤的事,最气愤的是晚歌为了躲避官兵的排查,竟将他扮成女子模样,还说他是自己未过门的小媳妇,身为一个男人仅有的一点尊严都被她败坏得一干二净,他怎不气恼?

四人当中涵香是一早就被魏千紫安排出府的,所以她并未受到波及,倒是茹烟,如今进了高非的府中,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最倒霉的人,应该算是玉竹了,当初她随自己一起进宫,后来魏家势败,而她又被李思年圈禁,匆忙出逃之际也未曾顾及到她,没想到她竟然被发配到了浣衣局,吃了不少的苦。

魏千紫又细问了她们许多事,这才拉着玉竹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是我连累了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玉竹连忙垂下了头,淡淡的笑道。

“小姐言重了,能跟随小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份,怎会委屈?”

虽然明知她已是皇后,可玉竹对她的称呼却一如从前。

魏千紫一扫连日以来阴霾的情绪,拉着她们聊了许多,又留她们用了晚膳,临到出宫前,涵香、茹烟、晚歌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有玉竹立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姐,我……”

魏千紫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可她却不愿将玉竹一直困在自己身边,如今四人当中有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去处,唯独她还是那么死心眼。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示意徐公公先领另外三人出去,自己则拉着玉竹到榻边坐下。

“其实几个丫环里,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自小性子柔弱没有主见,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死心眼,教我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可你终究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该只为了我而活。”

玉竹一听急了,连忙跪了下来。

“小姐这是嫌弃玉竹了吗?玉竹日后一定改,求小姐不要赶玉竹走,除了小姐,玉竹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说着,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这三年以来,一直支撑她活到现在理由也唯独只有小姐了,小姐待她的好,她此生都无以为报,若是小姐不要她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她哭得肝肠寸断,魏千紫深深叹了口气,玉竹的心意她又哪里不明白?只是她不能心软,更不能因此而耽误她一辈子。

魏千紫弯下腰去缓缓将她扶起,温声软语的劝道。

“你错了,这世界上,谁都不可能成为谁的依靠,每个人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将自己放在心上,那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她是一个可以值得依靠的人?”

“其实你比涵香她们并不差,只不过唯独缺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玉竹被她一番话说得愣住了,忍不住顺着她话问道。

“是什么?”

魏千紫看着她眼睛,郑重而严肃的说道。

“是自我。”

“自我?”

玉竹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目光开始变得迷离,魏千紫也不打断她,任她自己慢慢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