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贯的套路，父子两人客套了一番，凉锦涛就该起身告辞了。
而三皇子殿下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父皇和诸位大人正在商议政事，儿臣先行告退。”
边上的一众大臣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却不料，皇帝突然开口：
“等等，你也一起听听。”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培志，你和涛儿说一下吧。”
“是。”赵培志出列，看向凉锦涛开口解释：“三皇子殿下，落日山另一边的四位部落首领们，集体送上拜帖，希望下个月能亲自来凉都朝见。”
部落首领？有落日山在，两边几乎已经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了，怎么突然想到来朝见了？
御案前的皇帝，随手将几张拜帖一拿，“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的拜帖。”
凉锦涛上前接过，弯腰躬身的姿态，尽显敬重。
如今的皇帝，看着他，觉得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碍眼了。
仔细地扫了几眼拜帖，凉锦涛眉头微蹙，看向皇帝，“父皇，若是让这几位首领越过落日山，难保他们会不会暗中屯兵。”
“不错。但，若他们是真心向我们投诚，这样我们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
“这些部落在落日山的另一边可谓称王称霸，怎么会真心向我们投诚？”凉锦涛觉得这些首领们完全没必要向如今的凉都俯首称臣，山高皇帝远，应该乐得自在才是。再说，即便凉帝好战，却也从未想着要越过山去攻打他们。
“我们凉国泱泱大国，若是还没见到便心生惧怕，恐怕会被人耻笑，也有损我们大国之风，也会令我们在其他附属国颜面受损。还望陛下三思。”
“比起颜面，当然是我凉国的安稳更重要！岂能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引狼入室。”······
凉锦涛看着众武将意见相持不下，就差直接打起来了，无奈地看向龙案边的父皇，却见后者闭目养神，一副惬意模样，似乎完全没听到激烈的争论。顿时双眸微眯。
过了小半个时辰，众武将才意识到，皇帝似乎一直没有说话，场面一片静默。
皇帝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众人，“似乎众位爱卿难以决断，今日便先到这里，明日再议。”
众臣子面面相觑，虽然摸不透皇帝的想法，却依言告退，“微臣告退。”
凉锦涛犹豫了一下，见皇帝没有留下自己的想法，便也跟着退下了。
待整个御书房空下来，皇帝突然开口：“你们觉得，三皇子如何？”
虽然没有没有指明，但太监总管和暗卫首领，都知道指的是自己。
“三皇子出去历练了一番，如今沉稳不少。”太监总管的回答，中规中矩。
“他在冲城似乎做的还不错？”这话显然是在问暗卫首领。
“回皇上，李府尹对三皇子赞誉有加。
除了一开始当机立断决定发动百姓开渠，过年时还亲自为百姓设宴。
且整整一个多月，几乎日日在挖渠之处，直到工部的人完全接手后才离开。
如今的三皇子，深得民心。”
皇帝闻言，也没有说话，心中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