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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远远看到的是热闹欢腾的大街,水淼淼停下脚步,原以为已经很晚了没想到街上还是人声鼎沸洋溢着欢声笑语。

水淼淼回头看向只落后一步的九重仇,上手就去扯他的袍子,嫌弃的吐槽道,“也不知你们什么爱好,一个个都见不得人的,在大街上你们这才叫奇装异服,可疑人员。”

不知水淼淼突然要干什么的九重仇先是惊恐的护住自己像个良家女子,等反应过来,犹犹豫豫的半顺从的被水淼淼扒了袍子。

袍子被扔到地上,九重仇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捡被水淼淼抓住手腕,毫不遮掩的视线打量向九重仇。

九重仇又穿回了一身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亮色,发现这点的水淼淼有点难过,刚要松开手却被九重仇用手臂托住,他站直了身子大大方方的仍由水淼淼端详。

水淼淼有些惊讶,抬眸视线被风吹起的发带所吸引,是青色吗?原来还是有亮色的。

发现这一点的水淼淼后退一步,仰起头打量着全貌,身前的九重仇大约有十数年没见了,好像也没有生出什么陌生感,没有更偏执没有更阴沉,还是水淼淼离开宗门前的模样,少言不爱笑,不对,在宗门时,九重仇是会笑的,只是笑的很难看罢了。

水淼淼忽而道似所央,“你能笑一个吗?”她真不想一切都回到原点,教九重仇笑不是件容易的事。

无声扬起的嘴角,似淡淡荡开的水波纹,平缓清冷怀柔,在笑意中九重仇神气高朗,轩然霞举。

水淼淼的眼眸亮起了神采,随着九重仇也笑开了唇,“你玩失踪这段时间不会都在练笑吧。”

水淼淼巧笑着轻拍下九重仇的手,朝灯火中的人海走去,踩过地上黑袍,水淼淼回头看了眼说道,“真不好意思,但我可以还你一件新的更好的,你可以趁现在想想要什么颜色的纯黑的除外。”

九重仇眨巴着眼睛有些惶恐,不解水淼淼为何突然就神情愉悦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笑的很可笑吗?

当他陪着萱儿四处奔逃时突然就理解了往昔,从前自己的糟糕而水淼淼的包容,一次次挡在自己身前不知疲倦的阻止自己的崩溃沦陷,想着念着,九重仇也就学会如水淼淼一般笑的平缓带着温柔,但还做不到带上温度这可能是永远也无法追平的差距,所以自己拉不住萱儿。

九重仇盯着地上带上一个脚印的黑袍,耳边回荡着水淼淼的话,他到底适合什么颜色呢?

去而复返的水淼淼来到九重仇身后,双手推着他前行,“我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煎饼摊,感觉很好吃的模样,我饿了,请我吃。”

递出钱,被水淼淼塞了一嘴滚烫的煎饼,九重仇依旧没有回过神,那个笑到底有多难看,难看到需要水淼淼哄自己?

水淼淼吃着煎饼,太烫于是在嘴里与煎饼吵了一架,随后胜利咽下,抬头对上两腮鼓鼓的九重仇和他迷茫的视线,哈哈大笑起。

先前的寂然生气是水淼淼无声的担忧,从来都与萱儿无关。

而会笑的九重仇又怎么可能动用了刀,身上有血腥但没有杀意没有邪气,所以是没有违背诺言的九重仇。

亲眼看到的,比九重仇对自己说千万遍的‘我没有练刀’都诚恳的让人放松喜悦……

月渐渐低垂,当热闹的街市上有一家摊贩卖空了货物开始了收摊,就像打起的哈欠瞬间传染开来。

灯被熄灭,店铺门被一一合上,熙熙攘攘的人海似乎眨眼间就干涸,水淼淼从拱桥上踢飞了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扑在栏杆上看水波荡开石子沉落。

“小心,别掉下去了。”

“嘻嘻。”听到提醒的水淼淼笑着,单手就撑上了栏杆,一跃潇洒转身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栏杆上,翘着二郎腿抱着双臂看着九重仇,抱挂着一堆东西的九重仇活像颗圣诞树。

“别闹了小心真摔下去了。”

“现在可以聊聊了。”水淼淼打断了九重仇的话,九重仇一愣环顾四周,在这吗?

“多好的地方。”水淼淼张开双臂,左右看着似玩笑般的说道,“是寂静无人的空旷大街,谁想偷听都一目了然,水下也没藏妖魔鬼怪。”

说话间,水淼淼释放出神识,包裹住整个拱桥且还在继续往外发散,九重仇皱起眉,也放出神识试图追赶,最后却只能望洋兴叹一句,“真厉害,淼淼是已经突破蜕凡期了吗?”

“没有呢,修为还是与你一样上下,看起来我们都没有为我们的订婚而努力呢。”

九重仇低下头,抱紧怀中的东西无言以对。

“轻点,别弄坏了。”水淼淼伸出手随意从九重仇怀中拿过一样商品,打开看着,买的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大抵上路过的商铺她都要了一份。

是花,栩栩如生的花摸起来却是干枯的手感,制作不错。

水淼淼翻来覆去的研究着手中的花朵,半晌不见动静,抬头望,“在森林里时不是你先说的聊聊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在水淼淼的注视下,九重仇紧张的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我没有想过毁约,也没有练刀。”

安静了两三秒,水淼淼可能笑了一声,问回去,“就这?就这些吗?”

这两个问题,九重仇早用他的实际行动表明心意,水淼淼接受并相信,反复的重复说出反而感觉有些虚伪了。

九重仇宛若鸵鸟般死低着头,他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干瘪的话语,水淼淼也无法相信吧。

“好吧,你不善言辞,那还是我来问吧。”水淼淼想着在给一次机会,坐在拱桥栏杆上的她侧过身,朝水面伸出托着干花的手,想了想先问个简单的,“咫尺鉴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任何信息,谁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安静应该是九重仇在思考,半晌后,九重仇回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坏了。”

水淼淼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火气,捏碎了手中干花,碎花零落,顺水漂逐,一袋子的花都被扬了个干净,水淼淼回首随后在从九重仇怀里抽出了一个盒子。

不知是什么商品呢?好像是胭脂,九重仇选的颜色,也不知他眼光好不好,自己用不用的上。

“为什么不与贤彦仙尊联系为什么玩失踪?蝙蝠王是你们伤的吗?我知道萱儿的武器本就是刀,但追杀人是怎么回事?仙盟的人是在找你们吗?萱儿有经受过雷劫吗?萱儿她还在喝药吗……还有平城的事是你们干的吗?”

好像没有一个问题是九重仇答的上来的,胭脂落入水中,水淼淼注视着,是她没有福气用上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