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把连俏送上床，然后一本正经地翻阅十分正经的书。
书中关于泉眼的介绍不算多，只说人鱼族是海底灵力最高深的族群，数千年来一直深受海底众族群的爱戴。
大概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历届人鱼族都承担着保护东海的责任，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保护泉眼。
泉眼可以说是海底生命之源，一旦枯竭或污染，只能重新更换泉眼。可如今环境污染越发严重，泉眼的自净能力已经无法保证它的相对清澈。
而更换泉眼的方式，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历届人鱼公主的献身。因为她们的眼睛最为清澈，化为泉眼再合适不过。
景遇颇有些担心，因为现下的人鱼公主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慕容芷。
他看着看着，很快翻到书的最后。发现先是有一张空白页，再是被撕了几张纸，被撕掉的内容自然也无从得知。
景遇觉得可惜，原本想把书放回去，突然猜想这张空白页上可能有字，只是被施了隐形咒。
想到这里，他试了好几种解咒方法，终于让空白页的字显现出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字：玲珑心亦可作为泉眼，只是世间有玲珑心者难寻。若无玲珑心，海的女儿亦可。
“海的女儿？”景遇喃喃了一句，甚是疑惑。
只听过海王的女儿，实在没听过海的女儿。
再说了，不论是谁的女儿，都是一条生命。景遇觉得牺牲一条鲜活的生命去保全整个海域，虽是大义，还是颇为悲壮。
这世间难道真的没有两全法吗。
景遇活了几千年，除了生崽崽这件让他头疼的事外，如今竟又添了一件保护泉眼。
越长大，烦恼倒是越多了。
……
次日清晨，慕容芷早早地来找景遇。
昔日战神崇修在离东海不远的地方创办了一所学校，教授的课程与人类所学知识大差不差。海洋和森林的环境越发恶劣，不少灵兽化为人形之后，都开始陆陆续续到这所学校里学习相关课程。
谁也不知道海洋和森林的未来会如何，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融入人类，适应他们的习性，直到能将自己隐藏在闹市之中。
哪怕生存的代价是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
哪怕……还有太多太多永远无法修成人形的兽。
慕容芷和景遇所要去的，就是这样一所学校。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在教众多灵族如何在灵力越发稀薄的将来生存下去，如何在环境越发恶劣的将来生存下去。
慕容芷早早地来找景遇，却没想到在他的住处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彼时连俏正坐在小板凳上，景遇手忙脚乱地给她扎小啾啾。
“她……”慕容芷愣了，“好漂亮啊。”
听到慕容芷的声音，景遇连头都没回，“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她是谁啊？你从哪儿弄回来的？”
这是景遇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无奈一笑。“偷来的。”
慕容芷：“我也想偷一个！”
“没有了，就一个。”
再找一个，也不能像他的崽崽这么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