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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江接到景和帝传召时,意外的不是万岁会召他,而是万岁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让他感到不安。姜枫不过是伤风受凉罢了,宫里的人如此小题大做,只有一种可能:万岁因旁事发怒,这些人拖姜枫出来顶缸。

不对,顶缸的人不是姜枫而是自己……张文江觉得他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因为手下官员生病而被万岁传召的京兆府尹!回答稍有不甚,他便会成为万岁的出气筒。

张文江跪在宣德殿中,小心应答着万岁对京兆府衙事的垂问。待问了些康安城民事后,景和帝随口提起正题,“朕听闻姜枫告假了,西城诸事是如何安排的?”

终于来了!张文江回道,“回万岁,姜枫的胞兄姜松今早到京兆府为姜枫告假,说他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需在家静养。微臣曾听闻姜枫自有体弱多病,甚是担忧,便派人前去探看时,姜枫已出城养病。姜枫已将西城衙事和坊市巡查交待衙属,臣又派少尹廖纲暂主西城,三五日不会捉襟见肘。”

张文江觉得,姜枫这次生病必与宋颗有关。但这样的事不该由他提及。想知道您就问姜松,姜枫是他亲弟弟,有火您冲着他撒,别冲着微臣撒。

景和帝微微皱眉,姜松说姜枫在家静养,转眼他却又出城养病,这里边似有蹊跷。景和帝目光微沉,让张文江退下后却并未传召姜松,而是唤殿前将军孔风阁上前,“去探探究竟出了何事。”

姜二爷的消息是最好探听的,因为满城的人都知道。派出去的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然后道,,“依属下看,姜枫应不是养病,而是出城避难了。”

宋颗哪来的胆子,竟敢当街调戏万岁跟前的红人!同为武将,虽未去过肃州,但孔风阁也知道驻守西北的禁军向来大胆彪悍,但他没想到宋颗竟胆大包天,当街调戏万岁跟前的红人!

万岁听了肯定会生气的,莫说万岁,他听了都上火。孔风阁让小太监请了杨奉出来,将事情跟他讲了,“杨大人,某该如何回话?万岁知道后定会大怒的。”

万岁大怒拿宋颗出气,总比明日朝堂之上为了报灾折子跟秦相怒对的好。杨奉便道,“万岁派将军去查就是为了得知真相,将军照实说便是。”

也对,他是万岁的近卫,若他也欺瞒万岁,万岁就更可怜了。耿直的孔风阁走进宣德殿,待万岁又批阅完几本奏折,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边城送马的小将,竟敢当街调戏朝廷命官,姜枫受惊生病避出城,他竟还敢追去!这等荒唐无耻行径,分明是没将他这个天子、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在康安他都敢如此,在西北时是变本加厉!

朝官沆瀣一气期瞒他,中兴三州受灾三个月后,折子才递到他面前;百姓岁岁足额纳赋,国库却年年亏空,他几番催促内阁同户部拟出方案删减不必要的开支,这些人却拿些虚理诓他,不肯做事……

不顺心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景和帝气得发抖,啪地一拍玉案站起身。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天黑后,城南十里的柳家庄内灯火通明。白日睡足了的姜二爷一边品茶,一边听临江仙子抚琴。听了几曲后,他忽想起了雅正夫人,临江仙子的琴艺在临月楼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比起雅正夫人来,还是差了些火候。自孩子们拜入雅正夫人门下,姜二爷为了避讳,再未听雅正夫人谈过琴。此时忽有几分怀念,在紫竹庵听琴的日子。

雅正夫人似乎又跟母亲告假了,她还在盯着奏事院里?姜二爷想着想着,便皱起了眉。

临江仙子见他玉颜含怒,心中一慌,琴声乱了。姜二爷的思绪被扰,回神看过去。临江仙子立刻摆出最美的姿态,白嫩的小脸渐渐覆上红霞,一曲哀婉柔美的《凤求凰》流淌而出,姜二爷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继续听曲儿。

深夜静谧,柳家庄的琴声传到庄外,伏在暗处的宋颗听得心头火起。大老远的把妓子招来,就为听这些破曲儿?矫情,虚伪!

既然如此,他先进去探探姜凌的真实面目?今夜是九月初三,挂在西天的娥眉月早已不见影子,夜显得格外黑暗。宋颗带着两个手下,翻身上墙,落入柳家庄内。

他一进庄,消息立刻送到了裘叔面前。裘叔早就料到宋颗沉不住气,低声吩咐道,“先按兵不动,待他捅破二爷的窗户纸再下手。羽林卫那边该出手了。”

“是。”卢定云领命,去引驻守在同穴山下的羽林卫前来。

谁知他刚出屋,便被呼延图拉住了。呼延图进屋低声道,“裘叔,有五个高手进庄了,看衣着似乎是千牛卫。”

卢定云大惊,“千牛卫来柳家庄干什么?”

裘叔吩咐道,“应是万岁得了消息,派来保护二爷的。定云不要再去惊动羽林卫,立刻吩咐下去,各处按兵不动,让千牛卫动手擒宋颗。”

不能吧?万岁竟派千牛卫来保护二爷?卢定云呆了。呼延图极为激动,咧嘴直笑,“咱们二爷有万岁护着,这下稳了。”

宋颗先寻到内院,望了一眼琴声起处,便奔着亮灯的侧院而去。他捅破窗户纸向里看,只见房内有一瘦高的少年正背对窗户提笔练字,虽看不到正脸,不过他的衣着身形,确实跟姜枫挺相。宋颗正欲弄点动静引他转头,正院的琴声正巧停了。

少年转头向外望,整张脸露在宋颗面前。只见他面白如玉,修长剑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含情目,与姜枫有六分相似。

这绝不是任家那黑小子!

正房内,待临江仙子下去歇息后,问给自己捶腿的姜猴儿,“雅正夫人近来可有何动向?”

姜猴儿立刻道,“雅正夫人向老夫人高了假,已有十日未到府里教琴了。小人前两日曾在延福坊见过夫人的马车停在戏楼外,想必是去听戏了。二爷,近日进城的戏班子唱得都不错,小人明日将他们的角儿叫俩来,给您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