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林晚这边吃了瘪，钱羽那边消停不少，林晚过了几天清净生活。
实验室的试验重上正轨，她也把经过国际会议交流之后的新方案拿给秦老师一块商量。
“这一块的材料，国内现在应该没有，进口的话应该要几个月才能到，周期还是蛮久的。”
秦老师点点方案上的材料，林晚听到他这么说，脸上就已经笑开了。
没有把大方向改了，只是聊材料，那就说明这个方案过了。
“国内能做的，我打算做一篇文章，数据用国内外两边的材料和仪器做为两组处理对照。”
她这话刚说完，秦老师就抬头看她。
外行人可能不太懂，这么说吧，即使在2020年，发文章的时候，如果文章方法里标注的是国产仪器或者材料都有被国外高分期刊拒稿的风险。
就算不被拒稿，能发10分的文章基本也会掉到8分的期刊。
国际科研的话语权，就是这么严峻，这么现实。
别的不说，国际三大刊，《Nature》、《Science》和《Cell》可没有哪个是中国的期刊，2020年的新冠疫情，科学界的风向标也都是三大刊。
林晚要做的是挑战欧美这样的老派科研权威，从基础科学上做功夫。
“你知道你是在出力不讨好吗？”
秦老师看着眼前的小弟子，太小了，才19岁，过完年也不过20岁。
秦老师叹口气，继续道：“以你现在的科研能力，过两年博士毕业出国做两年博后，十年后你有机会能成为这个领域的领头羊你知道吗？”
林晚当然知道，她前世29岁就拿了米国科研院院士的成就，这一世她有信心更早拿到，可是现在，她并不像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只想着继续课题。
既然让她来到八十年代，既然让她重活一次，那她要做点不一样的东西。
林晚没说话，可是秦老师看懂她眼里的光芒，作为导师，他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顺顺利利做出更多的成果，但是作为科研工作者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几遭：“好，我支持你，可是要是做两年还是没有突破，就继续回来做实验室的课题。”
这是提前把她的退路安排好。
“谢谢老师，可是我想去撞一撞南墙。”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是她眼睛说了，去撞南墙，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血肉模糊一事无成，她要用年轻的生命去试试撞破南墙。
有时候搞科研的很聪明，他们是学术里的人尖子，有时候他们很傻，认准什么事，那就是付出一辈子的精力一无所成也要干！
秦老师看着年轻的学生走出办公室，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却让人觉得雄心万丈。
林晚出了办公室回到实验室里，因着快放年假，实验室里大家基本上都蛮悠闲地，毕竟要过年了。
看到她进来，钟余招招手让她过来：“小师妹，明天腊八，大家想着一块煮腊八粥，泡腊八蒜，你要不要一起来？”
实验室里到底离不开人，不然大家还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早上一大早带着锅碗去寺里排队领粥，那样的大锅煮出来的腊八粥真是香。
原来都已经腊八啦！
“好呀！”
林晚一笑就眉眼弯弯，因着在实验室就没穿她那灰扑扑的老棉袄，普普通通的实验室白大褂穿在身上却有了别样的味道。
她一笑，旁边几个人都呆了呆，连其中唯一一个师姐都不由的在心中暗念，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喜欢男的，我喜欢男的。
呼！
实验室的小师妹太好看也是种甜蜜的困扰呀！
第二天腊八。
因着现在放假，林晚也就没有一直住宿舍，基本上只要不用晚上做实验就会回出租屋这边住。
早上一大早，林晚还在睡梦中就被几声稀稀拉拉的爆竹声吵醒。
还不到新年，只有几家放爆竹，不过对于后世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后，好些年没有在早晨被爆竹吵醒的林晚来说算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
打开门，吴秋梅已经醒了，今天腊八，她起的早，灶上的小锅子咕嘟咕嘟，屋子里香喷喷的。
“醒啦，洗漱吧，今天腊八，咱们喝腊八粥。”
吴秋梅在蒸腾的雾气里看过来，看着林晚刚醒迷迷糊糊的样子，温柔的笑着。
她知道林晚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人呐，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不是林晚这种能够把自己扑在事业上的女性，吴秋梅不聪明，但是她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经营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她喜欢将自己的生活寄托在亲人身上。
现在林晚成了她的生活寄托。
提前泡了一夜的豆子和米在早上文火慢熬了两个小时之后变成浓香粘稠的腊八粥。
说是八宝，其实腊八粥里不一定只有八种东西。
林晚已经拿到秦老师发的博士补助，所以现在母女两个人的生活都蛮宽裕。
具体大概就表现在腊八粥里。
黑米、小米、糯米、大米、桂圆、莲子、红枣、花生，再加上葡萄干，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驱散了暖气不太足老小区里的寒冷。
吃完粥，吴秋梅把之前提前盛好的一小碗腊八粥端上：“走，咱们下去一会儿。”
林晚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她手里端着的腊八粥还以为是去送给邻居之类的，等穿好衣服一块下去才知道原来是腊八的习俗。
不止是她们，还有其他一些眼熟的邻居，端着种类丰简不一的腊八粥走到小区院子里的老柿子树下。
“来，你来，把粥涂在树上，明年果子就能丰收。”
吴秋梅端着粥递给林晚，这显然是一种过年的仪式，林晚以前没有经历过，她一个科研工作者心里自然是不相信鬼神的说法。
但是她笑着接过来，用手沾着香甜的腊八粥涂到柿子树上，心里竟然奇异的觉得满足，彷佛执行完这个仪式，在秋天真的就能获得满满的果实。
实验室里的腊八粥则更加五花八门，大家各自带上一些食材，直接用实验室平时煮培养基的小锅开始煮，反正细胞能吃，人自然能吃。
一帮子理科生半点不在意，倒是外面打扫的阿姨看着这帮子研究生在实验室里鼓捣，还以为连腊八粥都要研究了。
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