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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盗门老九 > 第489章 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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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当时那种格局下,国内同胞,几乎就没有不憎恨贼寇的,何况梁友仁还是一心想要驱除贼寇、光复祖国大好山河的有志青年。

所以在初次遇到酒井樱花的时候,梁友仁和许多苦难同胞一样,说不出的怨恨,甚至于宁死都不愿意让酒井樱花救治。

可当时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梁友仁,却是很快昏死了过去,而梁友仁宁死也不肯让酒井樱花救治的铮铮铁骨和民族气节,也深深地打动了酒井樱花,同样也让本就一心想要扞卫世界和平的酒井樱花,心里头自责内疚到了极致。

当时前线战事交战正酣,远征军先烈们在抛头颅洒热血,那些贼寇何尝不是几次发起反扑、发起围剿。

酒井樱花知道,如果让梁友仁落入贼寇的手里,那么他必死无疑,甚至于会被抓去当时已经快要完工的地下要塞充当试验品。

万幸的是酒井樱花是战地记者,和那些贼寇是同胞,还是当时早稻田建筑学毕业的学生,酒井樱花知道那座地下要塞的构造。

有句老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贼寇已经全面攻占了来凤山,正朝着周围迅速扩张战线。

可以说当时来凤山方圆几十公里都是敌占区,梁友仁呢又是贼寇们欲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当时在敌占区,完全就是无处容身。

万般无奈之下,酒井樱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着重伤的梁友仁,偷偷深入来凤山复地,躲到了那座地下要塞毗邻的一个溶洞当中。

就这样,酒井樱花把梁友仁藏到了那个溶洞里头,然后在借用自己战地记者的身份,返回贼寇军营,偷偷找来药品救治梁友仁。

数日后,高烧不退的梁友仁总算是转危为安。

梁友仁睁开眼,发现救了自己的是酒井樱花,是一个扶桑的女人,当时就萌生出了要自杀的念头,可酒井樱花一句话,却是将梁友仁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

那本笔记本里,并没有提到当时酒井樱花说了什么话,说服了梁友仁,只是写到,当时她跪在了我的跟前,向我忏悔、忏悔她所在民族、国家犯下的罪恶,甚至于她把配枪交给了我,让我打死她。

可堂堂华夏男儿,岂能做出那等恩将仇报之事儿,岂能与一女子为难。

再往后的内容,因为那本笔记本受潮发霉,很多纸张都粘合在了一起,早就没法查看其中的内容,里头记载的事儿,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半看半猜之下,我也能想象得到,当时梁友仁被酒井樱花藏在了这个溶洞里头,在酒井樱花的精心照顾下,逐渐痊愈。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梁友仁也发现了,眼前这个扶桑女人酒井樱花,的确不同于那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贼寇。

天长日久之下,两人互生情愫,就在这毗邻地下要塞,暗无天日的溶洞当中,两人私定终身。

没过多久,贼寇全面战败,开始大批撤退,远征军战士们也是乘胜追击,彻底把贼寇赶出了西南地区、赶出了国门。

酒井樱花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和梁友仁一起生活。

可那个年代,国内同胞们,深受那些贼寇的荼毒,试问谁家能够接受一个扶桑女人进自家门,那绝对是要街坊四邻戳着脊梁骨痛骂的,是令祖宗蒙羞的事儿。

尽管梁友仁和酒井法子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磨难的心理准备,可他们还是低估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而且,随着战局日语明郎,贼寇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国内进入了清缴国内残余贼寇的活动。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是疯狂,偏偏酒井樱花在那个时候已经是身怀六甲了。

万般无奈之下,梁友仁只好带着酒井樱花躲进了来凤山,躲进了那个他们私定终身的溶洞当中。

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本笔记本损毁严重,已经没法考究了,只是那笔记本最后几页上提到,酒井樱花和梁友仁一直生活在这个溶洞当中,一直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

那个年代有多苦,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能够想象得到的,就像我老爹经常跟我老爹,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唠叨大饥荒那会,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我小时候的确挨过饿,最困难的时候,还吃过树根。

那本笔记本里的内容已经很模糊了,最后一页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断断续续的内容里头,梁友仁并没有提过自己对酒井樱花到底有多爱连、也从没说过他们两人那段感情,如何的可歌可泣,可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这短短十个字,却是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笔记本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梁友仁和酒井樱花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

可这段往事,却是让我和陈八牛心里头久久没法平静。

我两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却是谁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和陈八牛,我两都是老光棍,不懂男女间的情情爱爱,甚至于我并不觉得梁友仁和那酒井樱花之间的爱情故事,有什么值得可歌可泣的地方。

可我能想象到、也能理解,当时梁友仁、酒井樱花两人,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选择躲到深山老林里头过活的悲凉,我能理解他们当时那种被所有人不理解、被所有人不接受、被当成异类、当成耻辱的滋味。

当年我们一家尚且如此,我不敢想象,梁友仁当时面临的指指点点,到底有多么可怕。

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没法体会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到底有多么可怕。

“九爷,难道咱一直都弄错了,那……那怪物不是僵尸、也不是野人、是……是这梁友仁的孩子?”

半晌后,陈八牛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转过头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脸上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的确,这个结局看上去很荒诞,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来凤山周围几个村子里头,流传着的那来凤山深处又会吃人的僵尸这件事儿。

只怕,就是躲进来凤山深处、躲进这溶洞里头避世不出的梁友仁一家。

按照村长所说,当年他带着人进来凤山深处砍木头,看到的僵尸不止一个。

现在想想,那应该梁友仁夫妻带着孩子。

算算时间,也很吻合,按照那笔记本的时间轴来算,梁友仁最后一个孩子应当是在抗战胜利后又过了好几年才出生的,距离现在大概也就过去了四十多年的时间。

当时那野人偷袭陈八牛的时候,陈八牛事后也说过,那野人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那野人的双手,布满了皱纹,像是一个老年人的双手。

这么算起来,那野人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

可为何好端端一个人,却变成了那皮肉散发、茹毛饮血的野人,变成了村民们口中那会吃人的僵尸呢?

这其中,只怕真的是只剩下了一把辛酸泪了。

在这来凤山深处,缺医少药、缺吃少穿,我想应该是梁友仁夫妻先后离世,生下的孩子也先后离世,最后只剩下了最小的一个儿子,生活在这来凤山深处的溶洞里头。

就这样,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来凤山深处的溶洞里,与野兽为伍、与花鸟草木为友,年深日久下来,他忘了怎么说话,甚至于都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因为在这来凤山深处,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很难活下去的,能在这儿生活几十年的,只有野兽,也只有野兽能在这深山老林里活下去。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他不走出这来凤山呢,也许他想过,可你想想,一个打小就生活在这来凤山深处,接触到的人,只是自己的家人。

没多久,自己的家人也先后离世,他对外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岂能不害怕。

的确,这来凤山深处很苦、可这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我没学过心理学,可要知道心理安全区一说,对于他来说,熟悉的丛林、熟悉的溶洞,那是比外面的花花世界,更安全的地方。

我以为解开了这来凤山野人、来凤山吃人僵尸的秘密,我会很激动,会有一种拨开重重迷雾终于觅得真相的成就感。

可那一刻,我心里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只感觉心里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憋得很难受。

“哎,八爷以为咱两就算是苦命人了,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可和那野人比起来,九爷咱两真的幸福太多了!”

“至少咱两享受过,在这花花世界走了一遭!”

“是啊,比起来咱两真的很幸福、很幸运了!”

吼……

我们正暗暗感叹的时候,突然一声似人似兽的咆哮声响了起来,我们回过头就看到那皮肉散发的野人,正四肢着地的趴在洞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的确,那野人已经忘了怎么说话、甚至于都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可是他记得,这里是他的家,他记得这里面的一桌一凳都是他最宝贵的东西,这会面对我们两个闯入者,试问他岂能不愤怒?

“大哥……不是……大爷……好像也不大,兄弟我两不是坏人,不会对你咋样!”

如今知道了这野人并非野人,也并非僵尸,而是一个十足的可怜人,陈八牛那家伙也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和之前和这野人遭遇时那般,直接上去就干,而是磕磕巴巴、笨嘴拙舌的想要和那野人沟通。

只可惜那野人压根不听陈八牛的解释,或者说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那野人怪啸了一声,像是猿猴似的,嗖的一下子就不顾一切的朝着我两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