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姜建清当时还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
“所以，这里一定还有一个暗室，能够让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李以泰的身后。”曲小水站在李以泰说的那个位置，然后突然转身，看向身后那一片。
“门一定就在这一带。”
这间工作室也就百十来平，有了可以划定的范围，找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很快，一个个架子被搬走，裸露的白墙被呈现出来。
几人分了几个区域，开始在墙面上摸索，时不时的用指节轻扣墙壁，用声音判断究竟是实墙还是空心墙。
蒋越摸索到一处，曲起手指，在那里敲了敲，声音闷闷的，可以判断是实墙，便又向前跨了一步。
这次再敲的时候，声音与方才天差地别。
蒋越确认般的再次敲了敲，终于确信自己找对了位置。
“这里！”他对旁边的几人喊到。
几人聚拢在蒋越周围，看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在墙面上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处触感冰凉的地方。
他用手指按了按，平整的墙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环形的把手。
“牛B啊！”张铭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道门做工简直是绝了，不上手去摸，仅用肉眼去看，是绝对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蒋越推后了几步，探身一拉，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没有丝毫声响。
“这也难怪李以泰当时没听到声音了，我们看着它打开，都没听到任何动静。”蒋越也不由佩服手艺人的巧思。
他看了眼曲小水：“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几人对蒋越的身手相当有信心，都同意了，便看着他走进了那间黑乎乎的房间。
蒋越试探着下了台阶，打开了手机的灯光照明，找到了主灯的开关。
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危险，蒋越打开了灯，一室光明驱散了黑暗。
姜建清当时走的匆忙，桌上的工具有些凌乱，甚至原本正在加热的明胶也干涸在了容器里。
“你们进来吧，里面就是一个工作间。”蒋越对着外面的几人喊道。
曲小水几人还以为这会是什么机关重重的密室，结果就是一间普通的工作间。
曲小水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个超大的工作台，径直走过去。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修复师对木雕碎屑的重视，所以也没有徒劳的在桌面寻找碎末。
而是直接找到了收集碎末用到的刷子。
她戴好手套，将刷子收进了证物袋。
将这个暗室排查完，几人放李以泰进门。
李以泰呆呆的看着被打开的墙面，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后续还有什么调查，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曲小水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但是这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麻烦接踵而至，李以泰对于目前的情况有些接受不良。
“你们的意思难道是……丛礼叔才是真正的凶手吗？”他看向曲小水，想要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让曲小水有些为难。
米宇嗤笑你一声：“你还想从我们这里听到什么？又或者你还想幻想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又想为难谁呢？！”
曲小水拍了米宇一巴掌，她对着李以泰抱歉一笑：“他目前是嫌疑人之一，我们还不能断定凶手就是他。”
李以泰失魂落魄的回到工作台后，看着自己雕琢到一半的木雕，握紧了拳头，用力的砸向了桌面。
曲小水想说点儿什么，被蒋越按了下肩膀。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先回队里。”
看着写满了丧气的李以泰，曲小水抿抿唇，对着蒋越点点头。
也许，一个安静的空间是他此时最需要的。
几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工作室。
将带回来的刷子送去了鉴证科，曲小水坐在法医室里发呆。
“怎么了？”蒋越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女朋友，递过去一杯热水。
曲小水吹了吹飘出的热气：“我就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别想太多。”蒋越摸摸她柔软的发丝：“你只要牢记自己的职责就好。”
无所谓可怜与否，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嗯。”曲小水轻声应了。
没多久，正如曲小水预料的那样，米宇从鉴证科带来了新的化验单。
“怎么样？”虽然心里有底，但曲小水还是紧张兮兮的问。
“就像你推测的那样，刷子上都是金丝楠木的木屑。”米宇将检测单递给她。
曲小水接过，翻看了下又递给蒋越。
“现在的证据只能够证明，姜建清确实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是最关键的凶器我们还没有找到。”曲小水有些头疼。
“你是发现了什么？”蒋越问。
“李以泰说过，佛像基本都是中空的，有些里面会被放置一些物品。”曲小水眼巴巴的看着亲亲男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你是说，姜建清很可能是把凶器藏在了金丝楠木的木雕里吗？”蒋越也有些头疼了。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找到那尊木雕吗？”米宇推了推眼镜。
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个人觉得，真正的凶手有极大的可能是丛礼。”
在两名男士都在想着如何查找到一尊价值不可估量的佛像的时候，曲小水弱弱的开口了。
“你有证据吗？”米宇不客气的问道。
曲小水撇撇嘴：“没有。”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
“那你就安静的呆着，我们在想办法。”米宇翻了个白眼。
曲小水气成河豚。
但看着他们认真思索的样子，还是泄气的趴在桌面上，没有出声打扰。
这时候，陈升走了进入：“让李以泰来局里一趟吧。”
曲小水没什么精神的抬了抬眼皮：“又有什么事啊？”
“让他把姜建清的车开回去。一直放在这里，不成样子。”陈升道。
曲小水只好爬起来，给李以泰打了电话。
“他说下午就来取车。”
陈升点点头：“跟着丛礼的人回来了，说他出了工作室后，直接回了家，在家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室。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曲小水蔫嗒嗒的应了一声。
这样的状态让陈升拧紧了眉毛：“你精神点儿，事情那么多，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曲小水耷拉着肩膀，往蒋越怀里一靠：“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正在重新构造自己的精神世界。”
陈升还想再训几句，就见蒋越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就继续惯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