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气势开始了肉眼不可见的拼杀。
三个人就这样一语不发的对峙着，空气中仿佛有着看不见的巨大漩涡，稍不留神就会摧拉枯朽，摧毁一切。
直到那名去端茶的秘书进来，给曲小水和蒋毅每人一杯咖啡，给韩桥呈上了一杯冰糖龙井茶，才好了一些。
韩桥的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吹了吹水面漂浮着的茶叶，笑着道：
“年纪大了，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一样，嘴里就容易发苦，总是想要吃些甜的。”
曲小水也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也不知道自己这杯喝起来究竟是尝出了什么样的滋味，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我们来拜访您是有事想要向您询问。”曲小水放下了杯子，直言不讳的说明了来意。
韩桥挑挑眉，露出了颇感兴味的表情：
“所以，你们费了那么多力气，亲自见我，是想要找我问什么？”
蒋越开口道：“华海出版社的记者常念志先生被杀害了。”
他用的是尊称，无形中表达出来对常念志的敬意。
韩桥先是做思考状。
“啊~”韩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中皆是感慨：“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件事啊。我也听说了。”
“您认识常念志先生吧？”曲小水嘴角嗪着笑，好整以暇的问道。
韩桥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摇了摇头，在曲小水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后，才慢悠悠的道：
“不，我并不认识他。”
他就像是在拿着逗猫棒，心情好了，就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一玩。
“您说的这种情况并不可能。”
蒋越直接拆穿道：“他一直在调查您主导的各种工程，也接触过很多与您来往密切的人物，凭借您的势力和社会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被人当面拆穿了，韩桥也没有任何尴尬或者不好意思。
就好像是否被人识破了谎言都无所谓一般，他的身体向后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做出了更加放松的姿势：
“想要和我结识的人以及想要调查并且扳倒我的人数不胜数，你们站在我的位置好好想一下，我怎么可能把他们每一个人都记得住？”
韩桥说的话也不全是假话，只不过韩桥的确是对常念志印象极其深刻罢了。
那个男人是他遇见的所有人之中最特别的一个。
常念志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或者说是卫道者，他甘于平凡和忍受苦痛，却百折不挠的想要实现自己的追求。
偏偏那些追求又与他的个人得失无关。
那个人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名利。
在现在的社会里，常念志简直就像是濒临灭绝的稀有动物，让人狠不下心去将人一下子拍死，只好放任他在眼皮子底下蹦哒。
韩桥清楚的记得，常念志曾经追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韩桥的身边总是有着保护者，常念志可能等上好多天，也只能拍上他的一张背影照片，全无收获，却仍旧坚持。
那些常念志写好的准备刊登在报纸上的，关于对韩桥私下调查的报道也被韩桥派人拦了下来。
也是因为那些报道多数都只是推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常念志选择了暂时性的妥协。
他准备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再一举将所有收集到的资料公布出去。
这也是白莉和燕元夜从苗胜男那里看到的只是原稿，而并非已经发布出去的新闻稿的原因。
面对韩桥对于常念志之间关系的否认，曲小水也有了应对。
曲小水将那张拍摄了常念志的通话记录的拍立得照片推了过去，她看着韩桥，眼中的执着让人心惊：
“虽然您否认了，但是，我们从常念志先生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他被害的前一天与您的通话记录，二位的通话时长可并不短。”
从谈话时间上看，两人可不是不认识的模样。
韩桥拿起那张巴掌大的照片，在手中晃了晃，他笑意不减：“没想到，你们准备的还挺充分的。”
高桥的嘴角含笑，语气不疾不徐：“可惜，那么多天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曲小水和蒋越的脸同时拉了下来，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也会用这样没脸没皮的招数。
一句不记得了，就想要轻轻松松的应付过去，他们可不答应！
小夫妻对视连一眼，决定换个招数。
蒋越唱白脸，曲小水唱红脸，两人一个说话咄咄逼人，毫不客气，另一个控场，缓和过于尖锐的气氛。
在经过一番努力后……
好吧，是经过了好几轮努力，都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韩桥就像是在欣赏两人的表演，慢悠悠的品着茶。
这个人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
无论曲小水的问话有多么尖锐，也不见他生气。
无论蒋越说了多少恭维的话，他也非常淡定。
最后，曲小水和蒋越全部败下阵来。
对付这样凭借自己的能力从泥泞中走出来的大佬，他们那点儿小手段简直就是对方玩剩下的。
还好，也不是全无收获。
多少两人还是得到了些信息。
曲小水和蒋越托着沉重的身体，回去了办公大厦的13层。
“我们回来了。”曲小水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去的疲惫。
和老狐狸斗了一整天，现在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蒋越的状况比曲小水要好上许多，也是对着其他小伙伴儿蔫蔫的摆了摆手。
“查的怎么样？”看到两人的表情，白莉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曲小水走到饮水机旁，先接了杯温水递给蒋越，又给自己也接了一杯。
大口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才觉得自己稍微活过来了。
“我们了解到，去世的常念志先生确实是调查过韩桥。”
这还是老狐狸允许自己秘书泄露给两人的信息。
“但是韩桥否认了对常念志下过杀手。”
米宇皱了皱眉，看着两人近乎苦笑的表情，用笔戳了戳柯维星，示意他说点什么。
柯维星被戳得有些痛，姿势古怪的躲避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文件上所有的企业我和米宇都已经排查完毕。”
“上面的大多数企业都是由大型企业的老总、精英职员和富裕阶层的人组建的。”
“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或者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