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继续问下去就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白莉和燕元夜只好离开了庞厨的快餐店。
当然离开之前，白莉也没忘了将点心的钱结清。
“无缘无故的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某个公司的注册法人，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吧？”燕元夜后头看了一眼那个快餐店，小声的道。
白莉点点头，坐上了燕元夜的小粉红。
这样稀里糊涂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银行挂上了信用黑名单，或者背负上了巨额负债。
而公司的盈利又与自己无关。
实在是称不上什么愉快的体验。
这一带有片老市场，因为规划得并不太好，路边又有人往排水沟里倾倒泔水，所以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有难闻的异味飘进车窗。
白莉将围巾往上推了推，遮挡住自己小巧的琼鼻。
她从精致的包包里拿出一小瓶香水，往车里喷了两下。
白莉的眉毛蹙起，出声催促燕元夜快点儿上车。
“你动作快一点儿！”声音里满满的嫌弃。
燕元夜连忙加快了上车的动作，车子发动后，两人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去到第三家经营婚恋公司的法人——实则是一名已经退休多年的普通工人——杨迪家的是曲小水和蒋越。
两人按照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楼。
老楼没有电梯，杨迪的家还住在顶楼。
曲小水和蒋越只好乘坐11路公交车，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
这位杨迪是一位比较高寿的老人，因此两人登门前还买了些牛奶和容易入口的水果。
上楼的时候，这些沉甸甸的礼品都被蒋越接了过去，曲小水只是爬楼梯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更不用去想拿东西了。
看着脸色不红、气息不乱的蒋越，曲小水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断断续续的剧烈呼吸着。
心中不无嫉妒的疯狂吐槽着老天的不公平。
为什么给了他一张帅脸后，还要给了他充沛的体力和强健的四肢呢？！
简直太不公平了！
蒋越看着她红红的脸和已经渐渐出现汗水的额头，突然觉得这样的曲小水有些可爱，看着看着，他侧过身去偷笑。
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抖动的肩膀已经告诉了曲小水答案。
拳头在蒋越的后背砰砰砸了两下：“你胆子肥了，竟然敢嘲笑我？！”
手上的力道可是不轻。
蒋越将手里提着的礼物放下，转过身接下迎面而来的第三拳，表情格外郑重严肃：“我没有笑你。”
曲小水狐疑的看着他，有些不相信。
这个人私下里坏的很，实在是没什么信用可言。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在曲小水怀疑的目光中，蒋越破功，没忍住再次笑了出来。
爽朗的笑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出现了回音，就像是有了同样音色的和声，混合在一起，非常好听。
但这好听的笑声也没有让曲小水忘记这家伙的可恶。
“好啊！你还敢骗我！”曲小水还要伸手去揍他。
蒋越双手包裹住曲小水的两个拳头，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声音满是宠溺和笑意：“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曲小水哼了哼，意思意思的挣扎了几下，也不继续胡搅蛮缠，稍微闹一闹是情趣，但是过犹不及，分寸还是要掌握好的。
尤其是曲小水自诩自己比蒋越大，还是想要多体谅一下对方的。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爬楼，在大腿酸涩的抗议中，他们终于来到了顶楼。
老楼的设施很不好，楼道的声控灯在白天也一闪一闪的。
而杨迪的家也是这样，明明窗户不少，却显得非常昏暗。
斑驳的墙面和楼道里破损的台阶，都在说着这里的衰败。
房间里的供暖还算不错，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暖意迎面扑来。
开门并且接待了曲小水和蒋越的是杨迪的儿媳妇陈曼可。
这是个日子过得有些清贫的女人，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针织衫，针织衫还有些脱线，她穿着一条灰扑扑的裤子，一双毛茸茸的黑色保暖脱鞋。
陈曼可的头发在脑后随手盘了个发髻，看起来十分居家。
在说明了身份和来意后，陈曼可请曲小水和蒋越进了屋。
进入温暖的室内，曲小水和蒋越都脱下了大衣。
门口没有挂衣服的地方，曲小水将自己的羽绒服折叠好，团成了桶状，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蒋越也有样学样。
两人放好了衣服，这才跟在陈曼可的身后，走进了客厅。
杨迪的家还保持了十几年之前的老旧装修风格，看得出很多地方有已经有了严重的磨损。
曲小水和蒋越都清楚，这家人日子应该过得非常拮据。
陈曼可给两人一人倒了杯热水，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家里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客人了，也没有茶叶。”
曲小水先道了谢：“没关系，热水就已经很好了。”
蒋越点头，附和道：“常喝温开水对身体好。”
陈曼可坐了下来：“你们如果是来问我公公，关于那家婚恋公司的事情的话，我可以代为回答。”
“您知道那家公司的事情？”蒋越有些吃惊。
陈曼可点了点头，声音还算平淡：“我知道。虽然只是一点点。”
曲小水握着水杯，让温热的水杯温暖着冰凉的手指：“你是听常念志先生说的吧？”
陈曼可看着曲小水点了点头，认可了曲小水的推测：“是的。”
陈曼可回忆着常念志第一次上门来的时候的情况：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很突然的就来到我家，说是想要采访一下我公公。”
曲小水打量着这个并不算大的家，开口询问道：“您公公现在在哪儿？”
陈曼可的表情微微一僵，很快就掩饰过去，没让任何人发现不对：“他在加盖的阁楼里睡觉。”
她露出个略显窘迫的笑容：“我和丈夫结婚后就住到了这里，房间实在是不够用，就加盖了阁楼，公公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楼上。”
这间房子不大，但好在层高还算不低，加盖了阁楼虽然显得拥挤了不少，也影响了美观，但的确非常实用。
“我们方便见一见他吗？”蒋越问道。
陈曼可表现的非常为难，她往阁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道：“抱歉，我公公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太好，目前是处于生病卧床的状态，好不容易才睡下了，恐怕不太方便见面。”
曲小水也顺着她的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