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审问过的高官和富豪多了去了，当然不会对即将见面的韩山有任何畏惧。
她直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燕元夜连忙跟上。
在面对面的与韩山置业的神秘总裁——韩桥的亲弟弟——韩山说明了来意后，两人被邀请入座。
韩山和韩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恐怕这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怀疑过两人关系的重要原因之一。
韩山戴着一副窄边的黑框眼镜，镜片是棕色的变色镜片，此时办公室内光线充足，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戴了一副浅茶色的窄框墨镜一样。
韩山的体型有些偏瘦，头发浓密乌黑，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此时哪怕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也严谨的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里面的宝蓝色衬衫将所有的纽扣都严丝合缝的扣紧，连领口处的那颗纽扣都没有放过。
白莉的手指偷偷点了下燕元夜的后背，她不准备先开口。
燕元夜被这一下点的浑身酥麻，灵魂似乎也漂出了体外。
白莉见燕元夜没动静，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不少，又点了他一下，燕元夜这才回过神，连忙将常念志的照片递了过去。
“近日，从事多年记者工作的着名新闻工作者常念志先生惨遭他人杀害，我们今天是为了调查与这起案件的相关事宜，过来向您了解一些情况。”燕元夜说话的语调有些飘忽。
白莉一直在观察着韩山的表情，见韩山久久没有将视线从常念志的照片上移开，轻声问道：“您认识他吗？”
韩山的表情很严肃，这个人就像是他冷肃的办公室一样，处处透着严谨和冷硬。
韩山将照片还给燕元夜，声音与相貌的年轻化不同，很符合他的实际年纪，让人不会将他错认为年轻人：
“很抱歉，这个人我以前从没见过。”
这是白莉和燕元夜意料之中的回答，谁都没指望能让一个大企业的老总直接开口说实话。
这些有着特殊的社会地位的人，大概是在高高的位置上待久了，总喜欢把别人当成傻子，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用心编，随随便便的就开口敷衍。
白莉维持着脸上标准的笑容，很是淡定的接受了他的答案：“这样啊。”
燕元夜偷偷瞄了白莉一眼，以他对白莉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果然，白莉开了口，刀光剑影在语言中开始展现。
攻城战开始了。
“很不巧，为了来见您这样的大人物，我们提前做了不少功课。”白莉巧笑倩兮，说话却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先将贵公司从成立开始直到现在的所有经营情况都调查了一遍。”
韩山的耳朵微微抖了一下，这是他注意力集中时的下意识动作。
白莉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非常喜欢观察人的细微动作，此时微微一笑：“贵公司作为种花家的纳税大户，每日进出的流水真的很难查清楚。”
白莉说的是事实。
韩山企业经营多年，涉及到的投资领域和每天进行的资金流转能看得人头皮发麻。
韩山也知道自家企业的情况，因此心里稍稍一松。
他不认为有人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查清楚那样繁杂的数据。
白莉看着他脸上放松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但是很不巧，我们的同伴里恰巧就是有能够捋顺这些资金往来情况的特别人物。”
在韩山已经变了的脸色中，白莉将话说完：“因此我们查到了很多有趣的情况。”
白莉将手机中保存的异常文件截图的界面调出，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看着韩山面上不动声色，却下意识开始轻微抖动的左腿，白莉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您的公司在成立初期，曾在海外的避税港建立了好几家联营公司和子公司，用以避开国内的赋税。虽然后续的处理很完美，但一旦认真去查，还是能够找到不少当初运营时候留下的蛛丝马迹。”
白莉笑着皱了下精致的鼻子，对着韩山露出了粹毒的獠牙：“更何况，您创业初期用到的大笔创业资金，来源似乎也有些不太干净啊。”
韩山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哥哥，但也是做了多年商人。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见得多了，此时面对白莉的进攻，他很沉得住气。
韩山拿过桌面上的手机，将图片放大后看了看，就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他看起来很不在意，说话的语气与刚刚没什么不同：“你提到的那些联营公司和子公司，我听都没听过。”
燕元夜作为辅助，也没有只让女人冲锋陷阵的习惯，连忙开始助攻。
他将自己的手机也翻到了图库界面，打开图片，与白莉的手机并排放在了桌面上：“如果您不记得了，我们可以帮您回忆起来。”
燕元夜用的手机是白莉上次打赌赢了之后，让燕元夜清空购物车的时候买的那个。
手机一到手，白莉也没自己留下，而是连包装都没拆就直接扔给了燕元夜。
新款的手机即便不是高端机，也非常好用。
至少燕元夜就用的美滋滋的。
虽然是他自己付的钱，但这家伙还是铁了心的认定了这是来自白莉爱的礼物。
燕元夜珍惜的点了点自己的手机，对着韩山说道：“就是这几家公司，我们已经找到了当时在那里工作过的员工，他们可以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韩山连碰都没碰燕元夜的宝贝手机，是否属实他其实心知肚明。
燕元夜的眼角余光注意到白莉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整个人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脸颊通红。
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燕元夜真的非常开心，说话时底气也足了，嗓音也大了。
他说的更加卖力了：“我们调查过，这几家公司大多都是空头公司。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了这些公司的资金与国内有过集资行为的诈骗公司也有过交汇。”
燕元夜就差没直说，韩山放在海外的联营公司和子公司，通过与国内的诈骗集团进行资金往来，利用企业资金周转，洗白了诈骗款，从中套取大笔钱财了。
韩山左颊边的肌肉鼓动了一下，这才动作缓慢的拿起了燕元夜的“廉价”手机。
不出所料，手机截图上，几个熟悉的公司名字赫然在列。
这几家空头公司中，有三个被特殊圈定的公司名称也清楚的被点出。
早年做过的事，韩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