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水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烈火，那带着愤怒的目光看得张老满意的点点头。
“短时间内如此密集的卧底死亡让我们怀疑是卧底中或者知情人员中出现了内鬼，这次的案件涉及的人员很多，排查难度很大，而且非常得罪人，这样的任务你敢接吗？”
张老没有理会会议室中某些脸色已经不太好看的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是明晃晃的把怀疑放到了明面上，到时候谁敢不配合调查，就说明谁心里有鬼，可以说是把很多骨干架在火上烤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问心无愧，但还是有少部分的人做了些打法律擦边球的事，一旦被查出来，仕途也基本到头儿了。
但是张老不管这些，他需要一场大动作，肃清体制内的一些蛀虫。
不能再让辛苦培养的人才受到损失了。
“敢！”曲小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在张老的话音刚落，便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我不同意。”
站起来的男人名叫陆延国，以往的案件在涉及到内部调查的时候，多数案件都是会由他接手的。
对于张老直接略过了他们部门，将案件交给曲小水这个对他而言的新人，陆延国非常不满。
“13层的这个部门成立的时间太短，底蕴并不深，即便侥幸在短时间内做出了一些成绩，也不代表他们能够在从没有侦办经验的内部排查中胜任这项工作，我认为这次的案件应该交给我们部门来侦办。”
陆延国双手杵着桌面，据理力争道。
张老没给陆延国任何眼神，反倒是秘书长比较了解他老人家的性格，为了避免陆延国说出更多的话，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还平白的得罪人，立即开口：
“这次的决定是大家共同做出的决定，本次会议只是为了通知，而不是讨论。”
他已经在暗示了，这个结果是很多在场的大佬私底下通过气的，让陆延国不要再纠缠了。
陆延国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也很不服气：
“我没有参与到投票环节，也不认同这个结果。我不同意把这样重要的工作交给这些毫无经验的人去练手。那是拿很多人的生命在开玩笑！”
张老终于听不下去了，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目光严厉的看着陆延国：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不把案子交给你的原因，那我就告诉你。”
陆延国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此时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心中不住地期待会有一个好的回应。
秘书长在心中叹息，何必呢，这下子陆延国可就真的是把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话语权都给丢掉了。
就听张老的声音在会议大厅里清晰的响起：
“因为你的团队里出现了内鬼。”
“不可能！”陆延国的冷汗刷的落了下来，他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求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有些人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便低下了头，明显想要明哲保身；有些对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笑话或者袖手旁观的打算也昭然若揭。
当然也有人表现出了惊讶，毕竟陆延国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为人也正派，就是有时候脑子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们的团队兢兢业业，查处了多少内部蛀虫，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陆延国双手攥拳，尽己所能的辩解道。
但他的辩解很快就被人粗暴的打断了。
说话的人不是一直言辞犀利的张老，而是一名看起来非常和气的中年人。
他有些微胖，是第二名被害人邓兼善的直属领导。
此时他虽然笑着，说出的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自己手上的好苗子无缘无故的折了，他的胸口有着一股散不开的郁气和无法对人说的悲痛，自然要对着找茬儿的人发泄。
“你们的确是有过辉煌的成绩，但是单独看最近两年，由你们组经手的内部调查，总会出现经办调查信息泄露的情况，听到风声被那些贪官毁掉的证据有多少，而又有多少人明明能够被处置，却成功携家带口的逃往了国外，你这个做领导的真的心里没点儿数吗？还非要我们指出来？”
陆延国嘴唇颌动，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下去，这次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有些事不被点出来还好，能够粉饰太平，但一但被点明了，就真的没办法视而不见了。
他再也没有了争取的勇气。
内部调查，真的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也是渐渐的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时候，被磨平了棱角，变得平庸，想要对一些异状视而不见，想要得过且过了。
而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张老见陆延国颓然坐下，也不愿继续打击他，毕竟陆延国这个人除了太过重情，真的挑不出什么错来。
搞小动作的也是陆延国手底下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陆延国下不去手，自然有人狠得下心。
张老的眼神眯了眯，秘书长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
他重新将目光看向曲小水，这个女人从陆延国发声后，便不着痕迹的隐藏起了自己的存在感，由着他们替她发声，也由着陆延国得罪人，也真是聪明。
曲小水：“……”其实并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插不上话而已。
张老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计较她耍这种小聪明：
“如果这次的案子你们部门办好了，看见那个位置了吗？”
张老指着会议桌上唯一空着的位置：“那个位置就会是你的。你的整个部门享受的福利待遇也可以顺带的往上提一提。”
能够在这个会议室有一席之位，就意味着能够参与到种花家很多重要、重大的决策之中了。
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以后13层的行动可以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掣肘，真真正正的在体制中享受独立办案的特权。
心态一直很稳的曲小水在听到张老的许诺后，心中第一次埋下了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
想到美丽却心思细腻的白莉、跳脱却很有责任的燕元夜、妈宝但坦然的柯维星、一直默默支持着她的米宇和用心呵护她的蒋越，她的目光终于在那个空位上停留了一瞬。
“明白！”曲小水听到自己用非常果决的声音说道。
她想要往上走一走，也想要争一争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