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我的发小毁天灭地（77）
“吼！！”
黑龙的嘶吼声响彻天辛山。
龙族好战，更何况司家主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司弃的事，天帝明摆着要他们自己解决，天帝的态度在这，众仙无人出手，无不紧张地关注这场厮杀，心有余悸。
这场战打得触目惊心，双方都堵上了性命，把对方往死路逼！
“没想到司弃小友仅一万岁便已突破了天仙境，真是后生可畏啊。”昆仑天音长老抚须惊叹。
他打破了混血不配修仙的成见啊。
“吼——”
突然，黑龙咆哮一声，死死地缠住了银龙的身体，他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银龙的脖颈。
撕拉——
银龙的脖颈被生生扯下一块肉！
鲜血喷涌而出，一场血雨落下。
胜负已定，黑龙穷追不舍，他怒吼一声，从血盆大口中喷出橙色的火焰。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昔日巍峨的仙山，银龙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在火焰中奋力扑腾了两下便没有动静。
“输了。”有人遗憾道。
“他竟然输了！”阎昊天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
“虽是平级，但司家主的战斗经验比司弃小友丰富，他会输也是在所难免的。”天音长老满脸沉痛。
可惜了这一个天才少年。
银龙浑身焦黑，他的身体带着未燃尽的火焰如流星般从天际坠落。
【神尊输了！】
天小道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七星伞为落渺挡去了血腥，少女握着伞柄的手关节用力攥紧。
少年在空中急速下坠。
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心跳也越来越慢。
输了，他竟然输了。
少年发自内心的无力。
他迷惘了，黑龙太大，太强了，他好像打不赢。
换做小师妹一定能赢得很轻松吧。
渺渺？
不！
他不能输！
输了就会死，他死了谁给渺渺编漂亮的头发！
司弃猛然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再一次聚焦，冷冽的光芒在红瞳中闪动。
银龙凭着惊人的意志恢复了破损的身体，他变回了那个让人惊艳的少年。
落渺微微挑眉：“他醒了。”
“他是谁？”司无妄冷着一张脸问，“司弃到底是谁！”
小神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捞起天小道用七星伞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免得待会儿被误伤。
“司弃，我要你死！”司无念已经杀疯了，狂怒吼叫，“我是天辛山家主，谁敢不服！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风起，云动，温度降到了冰点！
连天帝都闻到了战栗的气息！
少年一现，雷霆弓从乾坤戒飞到了司弃手中。
司弃立在半空，拉起空荡的弓弦。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凝聚着雷电之力的千雷箭出现了！
少年勾起嗜血的笑，红瞳中带着不属于司弃那种君临天下的傲气。
“下作的东西。”他低喃一声，放出千雷箭。
轰——
强悍的力量四散开了，逼得天帝和司无妄连连后退。
雷电的光芒照亮了天地，刺得人眼睛生疼，周围一片惨遭株连的哀嚎声，落渺在伞后淡定地吃了个橘子。
墨云流打架风格就是我不止弄你，连看热闹的人都要霍霍一下。落渺还是小姑娘时会抱怨他太暴力了，现在她已经佛了，保护好自己才是王道。
大家不会死的，顶多躺个十天半个月。
橘子吃完了，光芒散去，天空星云不在，宛若黑洞。
落渺收起了伞。
除了司无妄和天帝，没人还醒着。
司无念早就变成灰了。
“他呢？”落渺挑眉问。
司无妄甩了甩冒着星光的头，指了一个方向：“掉下去了。”
“司弃是谁？”天帝再次问，“你又是谁？”
落渺轻挑一笑，眸光亮得吓人：“他是司弃，我是落渺呀。”
答了等于没答。
天帝放弃了，他不是执着的人。
直觉告诉他追究下去没好处。
旧书楼。
司弃躺在长长的石阶上，阶梯边缘磕的他背疼，他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比石头还僵硬难挪。
少年放弃了，看着连月亮都没有的天，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怎么答应司无念的。
司弃记得自己的脖子被扯断了，烈火烤焦了他的龙鳞，他要输的时候就一直想着落渺，想着想着就好像有了力量。
虽然咬伤和烧伤都恢复了，但司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他疼得合不上眼。
好疼，好累，好想见小师妹。
“当当当，我来啦。”
似乎是听到了司弃的心声，落渺真的出现了。
一张美艳的脸在司弃模糊的视线中不断放大，那双眼眸璀璨地装下了漫天星辰。
她说当当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情，像个念书机器，可司弃就是觉得她可爱。
她哪哪都好看，哪哪都可爱。
落渺坐在石阶上，帮司弃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其实移动的过程有些粗暴了，司弃很疼，他忍得眼眶发红。
少女的作风一贯如此，第一次见面他没死在暗杀下，差点被她的头砸死。
仔细算一算，他们相处不过才一年。
这一年是司弃出生至今最幸福的一天。
“天好黑啊。”司弃说。
“星月过一会儿就会出来了。”落渺道。
这个世界的神差不多灭绝了，墨云流一箭捅破了天，等白无疆来补需要一点时间。
两人又陷入安静，这份安静一点也不尴尬，司弃偶尔会有一种错觉，他们好久好久之前就习惯这么相处了。
过了很久，北斗七星在黑夜中泛着光，银色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在旧书楼上，给这座已经被遗忘的旧楼渡了一层宁静又神秘的光芒。
位于角落的书楼似有一层神秘的结界，无论外界怎么躁动都传不进这里。
丝丝微风飘过，带着泥土湿润的气息。少男少女在旧楼前相互依偎，享受着暴风雨过后的片刻安静。
“渺渺，一起去人间吧。”过了很久，少年哑着声音说。
他计划了七千年的复仇已经完成了，司弃再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落渺点头：“好。”
少年苍白的脸多了分醉人的笑意，他虚弱的声音满是温柔。
司弃很快就睡着了，落渺揪着他的头发在想一件大事。
发小的幸福值没涨。
一分都没涨。
他好像觉得种田比报仇快乐？
……
竖日，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书楼的旧地板上。
落渺的眼睛被晒到了，她拧眉悠悠转醒。
小神女睡意浓重，以为自己还躺在床上，习惯性往后一仰，在她腿上躺了一夜的司弃比她先醒，看到小姑娘危险的动作，他立刻伸手托住她的头。
他快速起身，一手搭着少女的腰，两个人顿时换了位置。
小姑娘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唔了一声，蹭了蹭又继续睡。
司弃捏了捏眉心，松了一口气。
这后面可是台阶，磕上不知道得多疼。
他们竟然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渺渺，别在这里睡。”司弃清醒了一会儿，用手背蹭了蹭小姑娘光滑的脸，落渺被蹭了几下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没回答也没动。
司弃知道得让她缓一缓。
他轻笑了一下，抬手挡住了晒到她的太阳。
“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台阶之下，司无妄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言不合指着司弃就骂，“司弃，你最好老实点，别逼我绑你回去！”
他身后还跟着精神不是很好的阎昊天，看这状态是忙了一整晚。
司弃早就知道他会找来，他支着下巴，好暇以整：“回去干嘛？”
“你还有脸问？”司无妄咬牙，“龙族以武为尊，你打败了司无念就是新家主。赶紧跟我回去继位，我昨晚已经帮你收拾一大堆烂摊子了，你现在只要回去坐着受拜就好！”
司弃睡了一觉又变成原来那个高冷阴诡的少年了，他勾唇淡漠道：
“我不过从司无念那里讨个血债血偿罢了，昨晚天帝明确说过，前家主本来是要传位给你，是司无念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属于你的位置。”
言下之意，这家主之位本来就是你的，怎么都轮不到我。
“你真不想当家主？你昨晚可是出了大风头，现在风向对你是一边倒，无人不说你美强惨，你这时候登位不止没人反对，还会收获一群忠犬。”
即便知道留不住，司无妄还是拧眉劝说，他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家主。
“不。”少年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落渺的长发，神色柔和，“我要陪渺渺去人间种田。”
司无妄心里那个痛啊。
我知道留不住你，没想到你连我唯一的徒弟也要拐跑！
落渺彻底清醒了，他拍开司弃不安分的手，站起来向司无妄行了弟子礼，正色道：“师傅，阎昊天就交给你了，后会有期。”
小神女性格冷，连道别也是极简约的。
司无妄心中一动，用衣袖挡住了脸，没好气地赶人：“滚滚滚！老子摊上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落渺但笑不语。
“师傅！弟子能拜入您门下，三生有幸！我定不会忘记师傅的教诲！做个对四界有用的仙！”阎昊天心里再不舍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大方告别。
“好的，加油。”落渺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你可以的。”
二人顺着台阶走下去。
落渺在前，司弃在后，橘猫紧紧跟着他们的步伐。
走了几十步，落渺转头对他们挥手：“师傅，我们还会再见的。”
司无妄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衣袖摸干了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气不打一处来：“滚！谁要见你们！”
便宜师傅一直都知道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可他真的很喜欢落渺。
特别喜欢。
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司无妄还在原地抹眼泪，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阎昊天的伤心处是司无妄彻底被勾起来了。
“哭什么！”司无妄不爽道。
“师祖，您不也哭嘛！”阎昊天抹了一把眼泪，这么好的师傅，怎么就被司弃拐走了。
“你懂个屁！”司无妄毫无风度吼道，“我是为自己哭！”
这家主之位，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他这个冤大头身上！
司无妄一脸凝重地盯着阎昊天，对他居于厚望，又开始把当初拐落渺那招用上了：“昊天啊，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修仙的好材料。你要好好努力，天辛山的未来就靠你了！”
“师祖会好好栽培你的，按你的能力，修炼个三千年就能当家主了吧？”
阎昊天的眼泪被吓回去了。
新家主还没上任就想着卸任，天辛山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