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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副将?”陆云浣轻轻喊了声,已经没有人回应他了。

陆云浣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副将的鼻息……什么都没有了。

“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陆云浣声音颤抖着,“啪嗒”一声,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同他有着过命兄弟般情谊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面前失去了呼吸。

陆云浣见过很多很多自己身边的生离死别,原本以为已经彻底麻木了,但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帮副将合上了双眼,开口是满满的笃定,“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手刃敌人,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

东征军大胜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京城,这下所有人都开始夸赞起了汗王殿下继承了皇上骁勇善战的品行,实在是皇室里难能可贵的将才。

紧接着第二封密奏传向京城,韩王殿下副将为了保护主子,以身护主,慷慨赴死,陆云浣请求皇上能够允许自己将突厥族倭寇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皇上看完奏折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抬手,让大太监去请叶琳琅了。

叶琳琅这几天已经快要被那些明里暗里的恭维给淹没了,她其实心底十分不安,明明是大败了突厥可汗,长了我大汉王朝的威风,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陆云浣竟然没有写家书给她。

按照陆云浣那种有点儿小事儿就恨不得给她写一封家书的性格,叶琳琅直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她见到大太监的时候,内心无比平静,心中想的只有总算是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韩王夫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您现在就跟奴才走吗?”

叶琳琅照了照镜子,见自己的仪容还算整齐,便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阿碧跟着御膳房的小宫女去吃豆沙包了,只有素娥一个人跟着叶琳琅,在她进去之前,素娥有些担忧的看了叶琳琅一眼。

叶琳琅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安抚性的拍了拍素娥的手,坦然地跟着大太监走了出去。

皇位上那个人有些苍老了,尽管他努力的想要挺直脊背,也不可避免地有些佝偻,叶琳琅只瞥了一眼,便赶紧跪下去请安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叶琳琅起来吧,朕今天找你来有要紧事要说。”

叶琳琅赶忙起身,恭敬的低着头,等着皇上发话。

“浣儿给朕写了封奏折,说他想要在边疆把突厥族斩草除根再回来。”

叶琳琅听到这话,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我……”

“我想了想,觉得浣儿有这个心朕支持他,今天就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臣女只是一介妇人……”

“别跟朕说这些没有用的,”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说你怎么想的。”

“臣女觉得大丈夫里应该保家卫国,韩王殿下有这个想法我非常地支持他。”

“哦?”皇上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你倒是深明大义。”

叶琳琅低下头,咽了口口水,轻声说道:“臣女担不起皇上的夸赞,只不过我想知道韩王殿下不想班师回朝的原因。”

“你自己看吧。”皇上手一动,大太监马上很有眼色的马上双手接过奏折,小碎步急忙跑了两步,到叶琳琅的面前将奏折递给她。

叶琳琅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所有的内容,她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刚刚她还在疑惑,陆云浣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正当的理由,竟然能说服皇上让他留在边疆,她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现在看来是因为自己的强行插手,改变了事情很多运行的轨迹。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时候,那个副将并没有死在沙场上,而是在陆云商上位之后,因为副将对陆云焕过分忠心耿耿,而死在了陆云商的手上。

现在事情的缘由变了。

叶琳琅虽然在心里想要说服自己,能够死在沙场上,是对一个战士来说至高无上的荣耀,总比被安插了莫须有的罪名,死在了阴险狡诈的陆云商手上要好的多。

可是她非常清楚,之所以这个副将会战死沙场,跟自己的强行插手有着脱离不开的联系。

她心里有些难受,慢慢的将那份奏折放到大太监的手中,“臣女已经知道事情的缘由了,我会永远尊重我夫君的选择,并且我也支持韩王殿下在战场上赢得漂亮。”

“你倒是比朕想的懂事许多,朕原以为你会撒泼打滚儿呢,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皇上这一番话,让叶琳琅瞬间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尚书房读书蛮不讲理的骄横模样。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小孩子,什么事情都看不懂,哪里像现在,什么都懂得了。

所以像从前那样撒泼打滚的样子,再也不敢从皇上面前展现出来了。

“皇上竟然还记得……不过现在臣女长大了,断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是啊,你那时候欺负朕的那皇子们,都一个个哭着来找朕告状,那时还同叶将军说,琳琅这个样子的,以后怕是不好找夫婿,现在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嫁给浣儿。”

皇上说起这一番话来,很是唏嘘感慨,带的叶琳琅也有些怀念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时候多好啊,不需要思考那么多事情,每天只要吃饱喝好就可以了。哪里像现在,事事谨慎,处处小心,唯恐迈错了一步,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皇上,您现在正值壮年,怎么就先回忆起从前来了?”叶琳琅小心翼翼的拍了句马屁。

虽然这话让皇上觉得很受用,他从小展露出一丝笑意,“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皇上,臣女说的都是真心的话。”

“行了行了,不用你在这里拍马屁了。今天找你来就就这点事儿通知你一下。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朕这就要给浣儿尽快回复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