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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

既然吕不韦说了,是要他来宽慰圣心。

李斯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将昨夜足足想到深夜才定下的种种话题一一道来。

嬴政面不改色。

却在不动声色和深厚的雨化田交换了眼神。

雨化田也打量着那个看着有些傻气的青年,一时竟摸不准他所为何事。

从日月星相谈到他国小事,嬴政仔细听了听,发现这个人知道的还挺多。

面色因为激动而有些微红的青年说的口干舌燥,在他对面,身居高位的帝王静静的听着。

谁看了不称赞一声:好一副君贤臣礼的画面!

然而多年后李斯回忆起这一幕,却忽然发现,其实这个时候,他和那位帝王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能感觉到对方也能看见,却触摸不到。

嬴政听着这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吏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从这个人的眼中他看见了野心

然而嬴政是什么人,他见过的有野心者何其多?又怎会在意此人。

李斯口若悬河,直说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听得上位者叫停的声音。

他静静地伏下身,等候命运的安排。

嬴政如今确定了此人不过是吕不韦送来的炮灰,刚才强行撑着的耐心如今已经消耗殆尽,自然冷下了声音。

“退下吧。”

李斯眼底的热血沸腾瞬间凝固了,他本以为帝王愿意花一个时辰的时间听他阐述便是欣赏,可……为何会如此?

嬴政已然起身离开,目光再未放在他身上。

仿佛他是什么阴沟里的老鼠一不配被他看上一眼。

李斯深深地垂下头。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老鼠,在阴沟里始终见不得光的那种。

年轻时的李斯曾经在楚国一个不起眼的县城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吏。

他见过茅房中的老鼠,浑身恶臭,因突然见了人,被吓得抱头鼠窜。

再后来去检查粮仓,忽然又见到了一窝老鼠。

不同的是,这次的老鼠生的肥头大耳,见到人不仅不怕,反而还登着灰斗眼打量他。

李斯于刹那间顿悟!

“纵然操劳一生始终是碌碌无为,不是也同老鼠一般……”

茅房中和粮仓中的老鼠大不相同是为何?

那一次,李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整夜的时间。

天亮之后,他想通了这一点。

做人如老鼠人上人和人下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给他发挥能力的平台!

他于楚国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吏,不管一年两年还是十年20年都得不到回应。

他觉得自己这只老鼠好似已经从茅坑中走向了粮仓,但若是还想再进一步,想登堂入室,甚至在往上爬,这儿远远不够。

李斯大笑三声,潇洒辞去职务!

从看见秦王的那一刻起,李斯便在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接近这个他能靠近你的最大的平台!

只有这样方可一展报复,前程似锦!

而嬴政却未曾留意过他。

于嬴政来说,百官皆不可或缺,却又不是最重要的那一环。

他所图之事未成,更无心思提拔何人。

而雨化田却来了兴趣:“这位李大人……有点意思。”

“此话怎讲?”嬴政道。

雨化田轻笑:“臣见过许多人,不管所谓何事,忠是有所图谋,然而这位李大人见了陛下却好似老鼠见了猫般不敢展现心中所想,却又忍不住透露一丝破绽……着实有趣。”

嬴政忽而想到了什么。

“督公说的是,寡人想差了。”

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确实有趣,有趣到……嬴政已经想好了下次召见他。

还未达王寝,便听的后面内侍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陛、陛下……”

嬴政耳朵动了动,回过身去,只见远处平日里于正殿伺候的内侍跑的满头大汗。

内侍心里苦。

他怎么记得陛下和杜工好似方才离开。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却走了这么远!

跑的他小命都丢了半条才追上来!

嬴政如今炼气之体,雨化田更是凡人中的武者,二者谈论间不知不觉便抛下了其余侍者,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嬴政停下脚步等着人连滚带爬的扑腾到他面前,终是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跪下了。

“长、长安君求见陛下……”

嬴政扶额,他倒是忘了自己已然突破。

顿了顿:“传长安君于王寝一见。”

长安君成蛟,素来不爱这外围黄沙覆盖的咸阳,只喜欢江南山水。

不过九出头便自请了封号与封地,终日在外游玩,当个闲散贵族。

如今这闲散贵族,王室浪子突然回了咸阳,嬴政不免多了几分深思。

“陛下!”

虽早已请了封号,长安君到底也只是个十岁大的少年,见到许久未曾会面的兄长面上便多了几分笑意。

“你我二人何曾如此见外。”嬴政观其身量似乎长开些许,也颇为欣慰。

他们二人同父异母。

嬴政少时流落他国多次险些丧命,而长安君却是从小锦衣玉食养在这深宫中。

眼里都是少年人的潇洒肆意。

听他这么说,故意做出稳重姿态的人才笑嘻嘻的开口:“王兄!”

嬴政鼻腔里应了一声,示意他自己坐好。

“此次突然回宫所为何事?”

长安君摇头晃脑闲不下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我得了消息,听闻太后被贬,昌平君等请我来说情呢!”

和嬴政比起来,他才更符合少年人的年纪,还带着几分天真。

嬴政神色微冷:“谁告知于你的?”

这个弟弟平日从不管朝政之事,如今被拖入这复杂的局面中,不得不令人多想两分。

长安君摆了摆手,目光中带着艳羡:“王兄何必多问,总不过那群人罢了!倒是王兄如今终是苦尽甘来,成蛟好生羡慕!”

“你何时羡慕起被困于一处的人了?”嬴政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他身上。0

长安君摆了摆手:“臣弟总不能一直如此荒废,便是母妃也不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