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
数刚一下车，那人群当中的两个大妈便款步走了过来，数看着她们不算友好，但又不像是找茬儿的样子，放松警惕，迎面走到她们身前停了下来，“请问，这是曾家村吗？”他有意避过按喇叭的话题。
其中一个大妈一听数这话，脸上本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吐出一字，她探头朝着轿车那边看了一眼，继续，“你们来这里找谁？”问着，她又回视看向了数。
数故作淡定地说：“是一个孩子，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一个孩子？”大妈问，脸上充满了警惕，“你找孩子干什么？我们这个村的人，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你..”
“不是，那孩子是我们家孩子的同学，只是最近一直没有上学，我们家孩子，比较在意。”数睁眼说瞎，为的就是让大妈对自己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效果是好的。
“你要找的孩子叫什么？”大妈问，表情变得和蔼了不少。
既而，一旁本板着脸的大妈，也得到了放松。
“那孩子..”数说，假装思考了一下，继续，“那孩子叫曾吉。”
“曾吉。”大妈重复着，表情凝固住了。
数看着大妈这样的反应，也认定了她肯定已经知道曾吉离世的事情了，不过，为了能够问出更多的消息，他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大姐，你认识吗？”他的眼神变得小心起来。
大妈叹了口气。
一旁的大妈也跟着大妈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了？”数各看了一眼她们两个，故作疑惑。
大妈：“你们回去吧。”她摆了摆手。
“我家孩子和曾吉是很要好的朋友，为了找她，我们都请假了，你这...让我们直接回去，我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数委屈巴巴地说。
大妈看着数如此反应，然后再看一眼依旧在不远处停留的轿车，说道：“我们就是去曾吉家的。”
“你们就是去曾吉家的，既然如此，”数故作激动，“那就拜托你们带路啊。”
“...”大妈静止了几秒，说：“小伙子，实不相瞒，我们是曾吉的亲戚，现在我们过去，其实就是为了处理曾吉的事情。”
“曾吉是个挺乖的小女孩，她怎么了？”数皱眉。
大妈叹了口气，就在要继续隐瞒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二号大妈按捺不住了，“曾吉离世了。”
闻言，数立刻僵住了。
二号大妈看着数的反应，淡淡道：“现在我们要处理一些家务事，所以，”她说，看了一眼一旁一脸凝重的大妈，“你们还是走吧。”
“他们也都是曾吉的亲戚吗？”数问，指指走远的人。
二号大妈顺着数的手，侧身看了一眼那边‘蜂拥’向曾吉爷奶家的人们，点头：“是啊，也都是他们的亲戚。”
“那我们能看曾吉最后一眼吗？”数说，声音哽咽了。
二号大妈一听，当即将目光定格在了数的脸上，“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数故作惊讶。
二号大妈犹豫了一下，说：“这事儿说来很复杂，就是，曾吉的亲生母亲真不是个东西，曾吉刚出生，她就把曾吉抛弃了，现在，又要回来要曾吉，你说说，孩子都不在了，她还回来要孩子，人家埋在老家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闹这些有用吗？那个女人..真是够坏的。”说完，她还不忘在看一眼大妈。
既而，大妈在二号大妈的眼神下，也开始了，“那个女人真是够了，还自作主张的把孩子拉到了殡仪馆，要不是孩子妈妈...”
“那个女人不就是孩子的妈妈。”数忍不住打断下了大妈的话。
“不算。”大妈摆摆手。
数疑惑，“你都说她是孩子的亲妈了，那不就是她妈妈吗。”
“可养孩子的是她后妈啊，所以说，她的妈妈就是她的后妈，在换句话说，有些被养大的孩子，可比亲的还亲。”大妈说，抬手朝着数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数干笑着违心道：“您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
“所以啊，你还是别过去了，那都是我们的家事，外人在不好。”大妈淡淡道。
数这样说的本意只是为了转移她们的注意力，为了不让她们揪着沉默按喇叭的事情不放，谁知，她们倒只字不提那件事儿，反倒在这里说起了八卦，对此，他倒是松了口气，但是想到她们对曾吉母亲的恶意评价，他的心里还是有了些许的不服，“那孩子的妈妈对孩子好妈？”他故意问道。
大妈听着数的话，看了一眼二号大妈，说：“这个，我也不清楚，那毕竟是他们的事儿。”
“我听说，曾吉是个福星。”二号大妈突然道。
“福星，是什么意思？”数没能明白过来二号大妈的意思。
二号大妈看着数这一脸‘不解’的表情，神情突然变得格外小心起来，“听说，孩子的妈妈以前生不了孩子，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将曾吉留在了身前，为的就是给她妈妈心理一个安慰，谁知道，”她说，轻笑一声，“这养着养着，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说，曾吉是不是福星。”
“是这样啊。”数像是听到大新闻一般，笑了一下。
二号大妈：“是啊，好了，不跟你说了，回去吧。”说着，她摆了一下手。
接着，大妈也说：“回去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好，我知道了。”数回应着，转过了身。
紧接着，这两个大妈在数上车之后，才离开。
“你和大妈说什么呢？”沉默一脸好奇地看向一旁又系上安全带的数，问。
数：“走吧。”他说，开始思考起那两个大妈的话来。
程梓愿看着数这奇怪的样子，问道：“你跟他们提曾吉了？”
闻言，数迅速回头，一脸吃惊的看向程梓愿，问道：“你怎么知道？”
“就是，你怎么知道啊。”沉默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块，所以也吃惊了。
“她们跟你说什么了？”程梓愿无视过沉默，依旧盯着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