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明年上元节
林芷月回来时便只来得及看见走开的两个人的背影，而走在前面的那一位，似乎是徐娇颜？
不过她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看着有点像。
徐娇颜现下应当还不认识楚淮风才是，又怎么会过来与他说话？
她将手上捧着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放在楚淮风的手上，一边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人是？”
“不认识。”楚淮风一点没在意方才莫名其妙的两个人，一点都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什么口舌，接过林芷月为了他排队买来的糕点，那热气循着手掌往上涌，只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林芷月也没在这问题上多加纠结，把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灯给拿了过去，好让他方便吃糕点。
却不想楚淮风蹙了蹙眉，很是认真地对她说，“这灯别跟人换。”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这是自然。”
他这才满意，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块热气腾腾的枣糕。
之后林芷月又带着他去看了舞狮与杂耍，最后看天色已晚，才不得不去跟木鸳等人集合。
楚淮风自然不会再在宫外逗留，回林府大门时的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林芷月只以为他累了，便没打破这阵沉默。
直到临上车时，他才突然开口轻声与她道，“此次上元节我很是欢喜。”
她怔了怔，少顷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表达对她今日尽了东道主之仪的谢意。
于是她笑了笑，煞有介事地道，“没关系，这一次玩得不尽兴，明年上元节继续。”
他却是没料到她会如此作答，滞了片刻，才应一声，“好。”
声音清亮，掷地有声，宛如是什么诺言一般。
林芷月望着他盛满笑意的双眸，失神了好一会，一时间突然分不清他与上一世那位不苟言笑全身都是冰碴子的皇帝是不是同一个人。
前世她在叶臻身边伺候，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能见着他，他在叶臻面前也不曾笑过，每次到凤仪宫时都仿佛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罢了，而叶臻竟然也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去刻意讨好他，除了在众臣面前他们偶尔会有些许互动，私底下完完全全像是两个互不相干的年轻人，当时的林芷月都一度怀疑帝后之间是否有夫妻之实，只是这些事情着实太过于私密，她在皇后面前再受宠也断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想得太过于入神，以至于木鸳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待到木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六皇子已经走了。”
木鸳实在是不懂，小姐为什么会在六皇子的事情上面这么上心，甚至还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也要插手他的事。
她甚至心里有点迁怒于六皇子，觉得因为他小姐才会得罪皇后，之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是无理取闹，所以她明面上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林芷月缓过神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缩了缩脖子，没在外面待太久，转身进了府门。
上元节过后林荣锦又恢复了每日上朝处理公务的日子，而林芷月却还不需要进宫伴读，因着田夫子还未归来，但已经知晓他正在赶回来的路途上，大概也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了。
这一日，木菱上街给林芷月买糕点回来之后，很是兴奋地与她们讲述着今日在街上看到的情况——
“今日街上可热闹了，听说有什么祈国的使臣要进宫面圣，似乎是要商量什么事情，那一队队人马，看得奴婢都眼花撩乱了，不过奴婢看着他们长得也与咱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呀，也没多长一只眼睛一张嘴的。但他们骑的马倒是挺好看的，一匹匹都是膘肥体壮的……”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林芷月等人皆笑着听她说着。
木烟还打取了她一句，“日后你若是不做小姐的丫鬟了，倒是可以试试去酒楼说书。瞧你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木菱则是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显然是觉得她这是在损她，两个人打打闹闹起来，先前的话题便没再说下去了。
林芷月也没想太多，可直到林荣锦过来陪她用晚膳时顺口说了几句才知道祈国使臣进宫面圣是为了什么。
“交换质子？”她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这四个字让她心底涌出不好的预感。
林荣锦没有儿子，基本就是把林芷月当成儿子一般对待，阮姨娘与老夫人那边他都不甚亲近，所以在一有什么事情便习惯了在她面前讲，也不是期待得到什么回答，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恰巧这个人便是她。而他说出来的话题无非都是朝堂之事，能拿出来说的也不是什么密事。
“这祈国与我国的战事已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祈国的兵力确实强，我国的兵力也不弱，一直胶着着也并非一个办法，哪一方先收兵哪一国便失了面子，可长此以往，百姓怨声载道，民心不稳，祈国便派了使臣过来，与皇上商榷，为保证两国友好信任的态度，提出要交换质子的要求。”
林芷月听得专注，面上都带了凝重的表情。
林荣锦看得有趣，觉得女儿似乎真的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所以也说得认真，没有随口糊弄几句。
“祈国的质子是？”她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得到想要的回答。
“祈国许是也累了，送来的质子倒是很显诚意，是祈国的二皇子。”
‘轰’的一声，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
祈国有意求和，送过来的质子都是皇帝的亲儿子，若是皇上同意了，这送到祈国的质子身份自然不能低于祈国送过来的质子身份，而皇上的众多儿子当中，除了六皇子楚淮风的生母已经不在人世，其他皇子背后可都是有母妃与母族撑着的，会被选中送往祈国的人是哪位皇子，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