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他是谁
“跑什么？”他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清冷却有磁性，钻入林芷月的耳中，让她更加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一世英名全毁了。
她偷看人家说话也就算了，还被人抓个正着，若是传了出去，她的脸面都没了，尚书府的脸面也要被她给丢尽了。
“跑什么？”
见她没有回应，一副认命了的模样，双掌却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说话，也不把手给放下，以为她是没有听清他说话，楚淮风便又重复了一句。
此时此刻，林芷月的内心可谓是十分挣扎。
天地可鉴，她真的不是成心偷看的，谁怪她运气竟然这样好，走个路都能撞见他们？
“嗯？怎的不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楚淮风这一次倒是好耐性。
林芷月一动不动跟僵住了似的，若不是楚淮风清楚自己没有动手，都快要以为是不是失手点了她的穴。
再三犹豫，林芷月还是决定勇敢面对这个现象好了，反正都已经被抓到了，要跑的话说来也不现实——她的后衣领还被他攥在手中呢！
于是她乖乖地转过了头，干笑两声，如楚清醒一般，惊呼一声，“王爷？好巧啊……”
话一说出口，林芷月就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这说的是什么话？！都被人家抓住了，巧什么巧。
楚淮风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面色却是比方才在徐娇颜面前要好上许多。
“巧吗？”
他一声反问，林芷月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还不把手放下？”
见她的手还是掩耳盗铃一样地捂着脸就是不放下，楚淮风有点好笑，挑眉问她，“你确定今夜与本王说话都要捂着脸？”
“……”经他这么一提醒，林芷月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放在脸上没拿下来，讪讪地放了手，又察觉到他与她说话时一点陌生之感都没有，不由得试探着问，“王爷知道臣女是谁？”
他刚回辰国，从始至终他们二人都没有正面交集过，更未曾说过话，怎的他还能认出她来不成？
她这问话一出口，楚淮风似乎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几道被她刚才自己捂出来隐隐红色的指印上，停留了好一会才记起还要回她的话，陈述道，“林芷月。”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芷月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好像被人用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扫了一下……都怪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就算干巴巴地念出一个名字罢了，听在别人的耳中都好像是温存过后的呼唤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思绪有些跑得太远，林芷月赶紧回过神来，不无尴尬地看着他，一点都不走心地恭维了一句，“王爷真是好记性，这么久未见还记得臣女，实在是——”
“方才我也在宴席上。”
林芷月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拍他的马屁，才能让他将方才她偷看的事情给忘到脑后去，可话还没说完呢，便已经被他语气淡淡地打断了。
“嗯？”
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在宴席上被成皇后与楚临风为难，他当时也在场，自然是听到了他们唤她什么。
是她糊涂了。
今夜她的反应好像都很迟钝，特别是面对面地与楚淮风说话时，语气都不由自主地放轻许多。
这样的她很不对劲！
林芷月如是想着。
刚才看到他与徐娇颜说话时自己明明心里还窝了一股火，当然，是对徐娇颜的，可那股火早就已经随着在假山后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渐渐消散开去了。
想到徐娇颜，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方才他们二人说话的场景，她的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衣物还被楚淮风抓在手里。
她挣了挣，没有挣脱开来，只好提醒楚淮风道，“王爷，你的手……这样于礼不合。”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楚淮风的脸色愈发冷淡下来，原本眼底里藏着的一丝笑意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揪着她衣服的手也放了开去，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林芷月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只是低头整理着起了褶皱的衣裙。
抬头的时候对上了楚淮风打量着她的眼神，林芷月神情一滞，以为他是想说什么话，没想到二人对视了好半晌，他都不发一语。
林芷月略有些尴尬，“王爷若是无事，那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他没说话。
林芷月便当他这是默许了，与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是谁？”
在她走了几步之后，他又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没头没尾的，让林芷月都不明白他在问的是什么。
可她总不能当做没听到，停下脚步，稍稍偏头，疑惑不解道，“什么是谁？王爷问的是？”
“那个人是谁？”
林芷月一头雾水，依旧搞不清他口中所问是之人谁。
见她一脸茫然无知的神色，楚淮风的嘴角动了动，又加了一句，“你在宴席上所说的那个人。”
“……只是臣女已心有所属，就等那人上门提亲……”
脑中不期然地回想起自己在宴会上却言，不由得脸微烫了一下。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多大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而楚淮风见她脸红了红，好像想起什么人，娇羞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属实刺眼得很。
他的喉结动了动，却又没再说话，只安静地等着她回应。
“你说的是那个啊……这怎么说……”
连对方是谁都尚未可知，如何说起？
“他可是宫中之人？”
“不是。”下意识的，她便回了一句。
“那他是方才宴席上哪位大臣的嫡子？”
“……也不是……”
“他今日在吗？”
“没有……吧……”
楚淮风的脸色愈发难看，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既不是宫中的人，又不是大臣之子，难不成寒门子弟？
为了这个人，她竟然都心甘情愿下嫁吗？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流窜着，总之不是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