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快些回府
林荣锦是一路黑着脸回到林府的。
一回到林府，也片刻不做休息，便径直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其实前几日徐府与廖、王二家的小姐上门来寻月儿的事他当日回府后便听府中的小厮说了，却并没放在心上，可如今关于月儿的谣言四起，他又不是个傻的，基本都能知道这些话是从哪些个人口中传出的。
不外乎是老夫人当日的态度让她们几人怀恨在心，所以才在外面编排林芷月。
只是他自己是能确信传谣之人是谁，却苦于无证据指向。
今日下朝之后，不知有多少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饶是他这般好脾气的人，今日一整天下来面上也是全无笑意。
林荣锦刚一跨进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就已经接到通报了，彼时她正在用膳，丫鬟刚盛了一碗汤给她，听到这个通报，她难免想起这几日关于林芷月的谣言，又想起了前几日那几个臭丫头，心底深处不免生出几丝心虚，接过汤的手便抖了抖。
到底还是知道此事跟自己多多少少是有些关系的，可她哪里想得到那几个臭丫头心思竟是这般阴暗，况且一开始便是她们无礼在先。
她也是不想的。
还没想到要如何应付自己的小儿子，便见他阔步走了进来，面色很差，一看便能让人知晓他此时的心情不佳。
倒是少见的让人心惊。
老夫人知晓是自己理亏，见他入门之后，便赶紧张罗着让人再摆一副碗筷，又问他今日上朝累不累，需不需要再让人添几个菜，殷勤得很。
林荣锦本来的一腔怒火在看到自己的老母亲这般讨好自己之后，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泄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下一腔无奈。
挥退房中伺候的丫鬟们，欲言又止地看了老夫人好半晌，最终却又对生养自己的人说不出什么狠话，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耷拉着肩膀坐在老夫人旁边，垂头丧气的，长叹了一口气，“娘，以后您便好好地待在府中颐养天年吧，其它一率的事便别再管了，待到玉兰产子后再将府中大小事务逐渐放手交给她，您就只等着抱孙子享福就好了。”
老夫人这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拉长了脸把手中的勺子给丢回碗里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倒也不是说她不愿意放权，她本就不是什么愿意管事的人，若是什么都不用她打理，整日只顾着享乐听曲儿她也是乐意的，可偏偏他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便让人觉着他是在否认她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管的不好，要架空我老婆子？”
林荣锦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要胡搅蛮缠了，当真是头疼不已，“娘，近日外面的传闻您也并非是一无所知吧？此事因何而起，您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倘若您一开始好好地招待人家，没有一言不合便将人给赶出去，也不至于落了人话柄。她们说话难听，可您的那个反应在别人看来便是恼羞成怒，原本都是靠人凭空想象，您倒好，一时爽快了，这后续的麻烦更难处理了。”
老夫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气也不知该往哪儿发了，过了好一会才嗫嚅着小声道，“因何而起，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女儿这么久都不着家，别说是外人了，就连我这个当祖母的都在怀疑了……”
声音虽小，但如今房中就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她的话是一字不落地进到了他的耳朵里，顿时面色铁青。
老夫人余光瞥见他的神色，心里一怵，忙给自己找台阶下，转移话题，“要我不管事也行，等到阮氏顺利生下个大胖小子，我便安心地带孙子，府中之事自然也没精力再管了。”
林荣锦最后还是没在老夫人的院中用膳，气都气饱了，再加上老夫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又不中听，若与她同桌吃饭，怕吃的东西都食不下咽。
离开前，老夫人又说道，“快些让芷月回府来，总在外待着像什么回事。”
林荣锦应了几句，便走了。
直到林荣锦离开之后，老夫人才恨恨想着，前几日那般对待几个小贱、蹄子真是便宜了她们，若是早知道她们会在外面胡说八道，她定要将她们的嘴撕了。
*
楚淮风接到林荣锦让人送来的信是在当日晚上。
展信看了一遍，林荣锦大致的意思便是感谢王爷心善，让他的女儿在王府上叨扰了这么些天，想来这些日子她的伤应当也快养好了，不便再在王府叨扰下去，想选个日子叫人悄悄将女儿给接回去。
楚淮风自然知道他这般急切地想把林芷月接回去是因为什么，京中这几日关于林芷月的谣言是愈演愈烈，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从他人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
他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而且这些谣言，若不是在他的默许之下，恐怕是连传都传不出来……
任由这些谣言出现，一是要顺藤摸瓜找出那背后总是盯着王府，想要算计林芷月的人，二则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小喜子在旁瞧着他的神色，却不能从主子的脸上辩出他的喜怒，犹豫再三，还是咬牙将方才木鸳过来递的话转述了。
“王爷，林小姐那边的木鸳方才来过了，林小姐的意思是现下伤口已经大好，不便再在王府中继续休养了，想与您辞行，明日要回林府去。”
他吞吞吐吐地将话说完，原以为主子会有失落或者伤心的情绪，不曾想他竟是扬了扬眉，思忖少顷，便同意了。
“也好，明日你安排一下。”
小喜子立时便被噎住了。
林小姐如今可是在风口浪尖的，名声有损对一个女子的伤害有多大是众所周知的，就这样放她回去，林小姐不得被那些人的唾沫给淹死了？
况且主子明明就知晓那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林小姐如何他不是再清楚不过吗？难不成也是觉得她现下的名声会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