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沐浴
林芷月是极少饮酒的，不过合卺酒所用的酒度数并不高，还带着丝丝甜味。
手中的空杯被楚淮风取走，她悄悄咂巴了一下嘴，觉得这酒还挺好喝。
楚淮风转过头来之时林芷月不由自主又看了看他的唇，上面的口脂还未擦掉……他像是浑然不觉的模样。
这种情形属实有点尴尬。
林芷月内心挣扎，从一旁找了条帕子给他，示意他擦一下。
“怎么了？”楚淮风看了看她手中的帕子，没有接过，茫然发问一声。
不知如何作答，她抽搐片刻，只道，“唇角有点东西……擦擦。”
楚淮风见她眼神闪躲飘忽不定，又瞧着她唇上的口脂都被自己方才吃了个七七八八，悄一思索便已明了。
眼中闪过促狭，却是没接过她的帕子，而是稍一低头靠近她，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我看不到大致在哪，王妃若不如顺手帮我擦了？”
他叫她‘王妃’……带着调侃的意思。
楚淮风在同她开玩笑？当真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不过他一靠近，林芷月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香，看来应当是喝了不少酒，表面倒是看不太出来，不过从他会调侃人的这一面来看，却像是醉了才会做出来的事。
林芷月在这上面没有扭扭捏捏的，楚淮风的那一句‘王妃’也让她认清了他们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既已成夫妻，帮他擦一下唇也未尝不可。
她这般想着，虽然脸上一片燥热，但还是假意绷着一张小脸，微微踮脚抬手，替他擦了唇角的口脂。
楚淮风一愣，本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料她不会听他的话，没成想她一点没想反驳，直接抬手用帕子轻拭他的唇。
随着她的袖口轻动，有股淡淡的香气飘进他的鼻息。
楚淮风耳尖发红，目光灼灼地低头望着她，在她欲将手收回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与她说道，“良宵苦短，今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
林芷月手腕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倏地缩了回来，帕子因为她的动作轻飘飘地落于地上，她没来得及去捡，身前之人已倾身过来，揽住她的腰身，不容置喙地含住了她的唇……
烛火明明灭灭，在那对身影走过时被带起的轻风扑得摇摇晃晃，终是稳住了，燃着烛身，因着烛火滚烫的燃烧化成点点烛蜡滴落在红桌布上，弥漫一片。
夜间突下起雨来，初时只是稀稀疏疏，绵绵细雨轻打芭蕉，芭蕉叶略略晃动，躲之不及；雨渐大，拍打在府中池塘中的池面上，池中红锦鲤因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感到不安，纷纷散开寻找躲避之所，一尾锦鲤无处可逃，只得往泥里钻着，鱼尾反复摆使力，试图寻找让自己平定下来的落脚点……大雨渐收之时，草木上滴哒滴哒地往下淌着雨水，被大雨洗刷过的花草都有些打蔫了，显得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在外头守夜的侍女们将头埋得低低的，如同鹌鹑一般，不去看身后的屋子，对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都作恍若未闻。
其实她们听到的声音并不明显，除了一开始时听到的一声娇呼，好似受了惊吓，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们的王妃发出来的，至于后来，因为下雨的原故，她们不得不往檐下退了些许，更加靠近房门，有雨声的掩护，她们听不太清晰，但偶尔传出来的几声微小的娇吟也足以让她们全都涨红了脸。
一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将近一个时辰，雨停后屋内传出了王爷的声音，那是她们从未听到的，慵懒又带着丝丝餍足，听到的人无一都觉心被羽毛拂过般。
王爷叫了水，早就已经让人备好了，只待他一声吩咐便推门让人送了进去。
屋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麝香，又似其它，侍女们目不斜视手脚利落地把水倒进屏风内的浴桶里，期间听到内间传过来的声音，是王爷的声音，低低地在与王妃说着什么，似温语低喃，半点不似往日冷心冷面的模样，她们不敢细听，放好了水便禀报与王爷，之后极有秩序地排着队从屏风后走出去。
在经过桌旁之时有一侍女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立时臊红了脸，烛光昏暗，可她还是能看出地上的可不就是喜服外裳……今日王妃所着喜服，便是这件，只看这一件外裳，之前发生了什么已然能够想象出来……
未来得及出门，便见平日里衣着整齐一丝不苟的王爷在此时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衣袍，胸膛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胸膛上有可疑的红痕，怀中用大红被单裹着一个人，只露出了几缕头发在外，视若珍宝地抱着她走向屏风后。
侍女心里有些艳羡，不由得便多看了几眼，却与王爷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了——侍女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低着头同手同脚地出了房门，胆战心惊地合上了门。
楚淮风没把方才的侍女放在心上，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物品一样将她抱到屏风后，低头含笑看着被单里面包着的人，她的发丝凌乱，紧闭双眸，眼角仍还留着未干的泪痕，双颊红晕未散，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想起方才最后关头她攀着他的脖颈，昂头咬唇拼命忍着不让声音发出来的娇俏模样，他不觉抿唇轻笑，心间生出怜惜之意，垂头在她潮湿的发间轻吻，轻唤一声，“醒醒，清洗一下就让你睡。”
她已沉入睡梦中，对此只是略皱了皱眉，无更大的反应。
楚淮风若有所思地沉吟少顷，紧了紧抱着她的双臂，“若你不醒，便只能由为夫代劳了。”
“……”她自是没有什么回应。
他唇角漾出计谋得逞的微笑，“如此，便是默认了。”
“荣幸之至。”他轻声道。
将包着她的红被褪去，一片晃人的白皙，入手滑腻，他却不敢再放肆，温柔地将她放进浴桶之中，浴桶有足够的空间，他想了想，紧跟着也踏了进去。
只是怕她不小心被水淹到口鼻，不是趁人之危。
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