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不必全部砍掉,低等魔兽们可以用来栖息,但既然是帝国就该有帝国的样子,三座城堡只有圣兽有资格住,其他魔兽就要风餐露宿吗?最好建立房屋,可以用树枝和竹子来搭建,这样也比较贴近生活,帝国的占地面积由李上将来负责,一旦决定之后,就得开工建立四大城墙。”
轻歌站在藤蔓椅前娓娓而谈,周身的气场依旧不容忽视。
即便是天性冷血残忍的魔兽们,在面对她的时候,更多的是害怕。
她身上散出来的气息,杀意,煞气,都极端的可怕。
轻歌继而又交代了一些事。
最后,她说:“这些,可能还不够完善,在往后的日子里,会越来越好。”
说吧,她走出十万魔兽的视线。
纤细的背影在晚风中摇摇欲坠。
白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拉出落寞的影子。
手背上的“妖王印记”,歪歪斜斜丑不拉几,但却是她独一无二的瑰宝。
她一直往前走,丛林的路好似没有尽头。
她坐在波光粼粼的湖边,背影孤独落寞。
轻歌躺在地上仰头看向明月,红眸里的杀气消散了些许。
她就这样睡了一整晚。
无忧等人皆在忙魔兽帝国的事。
因为她现在的性子,若非万不得已,都不敢来打扰她。
她曲起腿坐着,空洞如宝石般的眼里不断的流下泪水,她极力的睁大眼,抬起手僵硬地擦拭掉泪水。
“沙子真多,都进眼睛了。”
许久,轻歌拍拍脸站起来,恢复如初往前走。
天光渐亮,茂盛的丛林上方,枝丫交错间,光芒强烈的朝阳冉冉升起。
轻歌走着走着便看到坐在槐树上的狮王,一头金毛,轻歌不由想到四个字,金毛狮王。
她还想到了火焰龙。
幼年的火焰龙,没有多少龙鳞,大部分都是金色的毛儿。
在炼丹府的那段时间里,轻歌郁闷时就会扯火焰龙的毛儿,如今火焰龙也没多少毛了。
反正火焰龙也不知道。
狮王本在打瞌睡,突地回头看去,看见轻歌,惊出一身冷汗,瑟瑟抖。
几十年里,他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人类。
拥有着妖孽倾城的容貌,浑身上下却是让人骇然惶恐的气场。
狮王甚至怀疑,夜轻歌就是一只野兽,天生的冷血动物。
轻歌收回视线朝旁边的岔路走去,狮王松了口气,躺在枝桠上呼呼大睡,却是心有余悸。
他睁开眼看向轻歌的背影。
魔兽的视力都很好。
轻歌走远之后,看见一只腿儿受伤的小狐狸。
小狐狸的腿血肉模糊,倒在轻歌面前。
轻歌蹲下身子,从腰封里拿出无忧给她治疗伤口的药粉,洒在小狐狸的腿上。
轻歌把小狐狸抱起来,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
“还疼吗?”轻歌问,小狐狸可怜兮兮的叫了声。
轻歌抱着小狐狸坐在树边昏昏欲睡,柔顺的红散开,满是褶皱的黑裙堆积在地上,一颗千年古树,一只美丽的精灵儿。
狮王远远的看得痴了,像是画师用心勾勒出的每一笔。
这一瞬间,狮王有些理解无忧的话了。
狮王看了很久,不愿挪开双眼。
他一直都清楚,夜轻歌很美,但她身上的煞气太重,导致众人无比惶恐反而忽略了她的容貌。
“好美。”狮王喃喃道。
突地,湖里的鱼儿跃出水面,惊醒了树旁的美人儿。
轻歌蓦地睁开双眼,刹那间,在她怀中沉睡的小狐狸惊醒,吓得溜了出去。
轻歌伸出手想抓住小狐狸,小狐狸一溜烟就不见了。
轻歌满眼的失落,还有些许的慌张无措。
树上栖息的乌鸦也全都一哄而散,吓走了。
狮王见此,从方才的惊艳里回过神来,不由撇撇嘴。
他一定是疯了,竟觉得夜轻歌美丽如精灵。
这个世界疯了。
狮王溜之大吉。
轻歌坐了许久,直到身体都麻木了。
她站起来走回城堡。
回到城堡之后,无忧将一个封闭的大盒子取出来,放在桌面。
盒子四四方方,天蓝为色,周边镶嵌着血色宝珠。
“这是从炼丹府取来的东西,府主许霜风说是血族焚缺交给你的。”焚缺道:“你活下来的消息,没人知道,我也封锁了,但我听说,你爷爷得知你死后,情况不太好,他现在还在龙凤山,等待行刑。”
轻歌抿着唇,脑海里浮现那霜眉雪的老人身影。
轻歌走至桌前伸出双手将天蓝色的盒子打开,盒子内是一个装满血液的瓶子,透过瓶子可以看见,血液像是沸腾的水冒着泡儿,上面还浮现了雾气。
“焚魔血。”轻歌一字一字轻声道。
“你出去吧。”轻歌抬起眼皮看了看无忧。
无忧欲言又止,最终往外走。
门关上之后,轻歌将月蚀鼎召唤出来,而后打开瓶盖,把焚魔血倒入月蚀鼎中。
轻歌盘腿坐在月蚀鼎前,召唤出碧绿的青莲异火。
轻歌闭上眼安静炼制焚魔丹。
在炼制丹药的过程,她好似看到了焚缺躺在床上,缓缓等待着血液的流失。
仿佛有一个人,悄然来到她身边,那张与梅卿尘相似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
焚缺真挚的看着轻歌,说,轻歌,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轻歌双眼打开,手掌朝月蚀鼎上一拍,鼎盖打开,一粒焚魔丹掠出,静置在轻歌的掌心。
轻歌接过焚魔丹,复杂的看着它,有些犹豫。
最后,轻歌微微张开嘴。
焚魔丹入口即化,味道没有想象中的腥。
服食焚魔丹后,轻歌当即盘腿坐下,炼化焚魔丹。
她现在是六剑灵师,借助焚魔丹的力量再突破一个段位即是七剑灵师了。
轻歌盘腿坐下,双手放在两膝之上,吸收西北之地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体内,亦有两簇丹火。
炼化焚魔丹的过程很痛苦,轻歌皱紧了眉头。
外面狂风四起,窗户和殿门皆被吹开。
轻歌坐在月蚀鼎旁专心修炼。
她不敢闭眼。
她只要一陷入黑暗,曾经所有的血腥都挥之不去。
她怕冷。
东陵鳕尸体的温度,她至今都无法忘记。
这是她的心劫,她本是天生的魔,如今又陷入心劫,血魔煞气又在怂恿她。
她能保持理智和清醒,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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