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好吃喽？”慕寒香追问。
“一般般。”夜浩辰嘴硬着开口，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道：“朕饱了，先回去了。”
他说完，便带着长风离开了。
慕寒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夜浩辰似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玄冥殿。
夜浩辰坐在书桌前，目光虽在手中的折子上，可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莫名其妙的，慕寒香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
夜浩辰有些烦躁，他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一旁，正想起身出去走走，长风就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长风低声开口。
夜浩辰微微一愣，忙道：“让她进来。”
“是。”长风应下后，很快便领着傅晚晴进来了。长风伴在夜浩辰身边多年，自然感觉到夜浩辰连日来似乎心情烦躁。
而以往每次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唯有皇后能令他内心平静下来。如此，他便热络地领着皇后。
傅晚晴今天打扮的依旧很素净，面上只略施粉黛，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夜浩辰抬头，看着傅晚晴含着盈盈笑意的脸，眉心再次微微蹙起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傅晚晴开口，语气恭敬柔顺，声音也软软的。
“起来吧。”夜浩辰点头，示意她坐下后，又问了，“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臣妾有些记挂皇上，所以想过来看看。”傅晚晴在一旁坐了下来，而后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问了，“听宫里的人说，皇上昨日下令禁足了华嫔妹妹。”
傅晚晴从前很少插手后宫的事，就算是管，以她纯良的心性大多也是在为旁人求情，所以夜浩辰此刻听她问起这个，不免有些意外。
“嗯，下毒之人是华妃，朕依罪而处。”
傅晚晴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还是笑着开口，“那真是委屈香妃妹妹了。”
“朕已经放她出来了，你不必担心。”
“皇上向来圣明，臣妾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傅晚晴应，继而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皇上，这件事臣妾倒是想为华嫔妹妹求两句情。”
为华嫔？
夜浩辰脸色一时有些微妙，“你想说什么？”
他深知傅晚晴向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便由着多了几分耐心。
傅晚晴更是知道，此事下毒在错的是华春兰，但若是华春兰被关了起来，以她这淡泊名利的性子，后宫便无人打理。因此，她说得越发深明大义，“皇上，臣妾是觉得，华嫔妹妹固然有错，可到底也没有真出什么事，使臣如今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况且……臣妾说句难听的话，使臣此次前来夜国的目的不明，我们给他个下马威也好。那使臣早晚要回天国的，但咱们夜国后宫总要有人管着。华嫔妹妹在宫中颇有威信，若是她被禁足了，臣妾……多半是管不住后宫那些妹妹的。” “你与华嫔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何故要为她求情？”夜浩辰声音有些冷淡，“朕以为，若是需要一个人管理后宫，未必没有人能比华嫔做的更好。”
做的更好……
他说的做的更好的，会是慕寒香么？
“臣妾只是不忍心。”傅晚晴眉头轻蹙，道：“毕竟华嫔妹妹与臣妾共同侍奉皇上已有好几年了，如今她被降位又被禁足，实在是凄惨。皇上若是当真需要有人代替臣妾管理后宫，皇上也可以先把华嫔妹妹放出来，再另行培养。”
夜浩辰没有回话，只低头沉思着她的话。
华春兰给使臣下毒一事，确实也不算什么大罪。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若是放了华春兰，倒显得他寻思包庇了。
最重要的是，今日听傅晚晴这一番话，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落差。
以往的傅晚晴，在他心中是圣洁的。但今日，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从未了解过自己喜欢的人。
半晌，夜浩辰才冷声道：“也罢，念在她是初犯，你又为她求情了，朕便准许解了她的禁足。”
傅晚晴面上一喜，连忙起身给他行了一礼，“皇上如此宽宏大量，当真是华嫔妹妹的福气，想来华嫔妹妹日后也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苦心，改过自新的。”
夜浩辰冷笑，没有说话。
华春兰日后是什么样子，与他并无半点关系。自华春兰进宫之后，他就很少见过她，也没碰过她，当时他又一门心思扑在傅晚晴身上，自然对她的事情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朕乏了，你先回去吧。”
“是。”傅晚晴应下后，也没再多嘴说别的，只叮嘱了他几句要多注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转身之际，温柔纯良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阴鸷。
夜浩辰下旨解了华春兰禁足之令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夜洛华知道后，顿时就有些为慕寒香打抱不平，直接就去玄冥殿找夜浩辰理论了。
夜洛华生的俏丽，一双杏眼平日看的极为灵动，看着夜浩辰的目光里总是带着崇拜。今日她气呼呼的，杏眸圆睁，眼里全是不解，“皇兄！”
夜浩辰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不痛不痒，“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下旨放华嫔出来？”夜洛华有些不高兴，气冲冲道：“凭什么春儿被人诬陷下毒就要问斩，她下毒就能被放？凭什么？”
夜浩辰头疼地扶额，无奈道，“洛华，这些事朕心中有数，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有什么数？你就是偏心！”夜洛华起身瞪了他一眼，临走前还不忘补了句，“我真是替春儿不值！皇兄，你就是个坏人，是春儿姐姐说的那种渣男！”
“你若是再闹，朕就让长风把你赶出去。”
“……！你居然还要赶我出去！皇兄，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那你就自己出去。”
夜洛华委屈巴巴地说，“……好嘛！”
她风风火火地来，只能又风风火火地走。倒是夜浩辰，反复想着她口中说的“渣男”。
渣男是什么意思？
想着，夜浩辰眉心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