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些汉堡和薯条出来，递给夜浩辰。
“哎，长夜漫漫，我这就这么点东西，凑活着吃吧。”
看到她拿出来的新奇玩意，夜浩辰万分不解。他愣是看着慕寒香有滋有味地把手里的东西吃完，这才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汉堡。
从小他就是太子，被母妃教育吃饭的时候要雅观。多数吃的东西送到他这的时候也是全部挑好准备好的，这样畅快的吃东西，他还是第一次。
抛开以往的偏见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重新认识慕寒香。
*
接下来一段时间，夜浩辰基本上只要得空就会来牢狱里看慕寒香。
慕寒香担心他会怀疑自己的那些食材都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有时也会让他帮忙带些瓜果蔬菜和猪肉过来。
二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夜浩辰渐渐的越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他平日里当皇帝的时候看不见她平常的样子，如今变了装束跟在她身边，这才察觉她待人亲和平易近人。以往她冷冷清清端着架子清高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有几分距离感。但如今不同了，她有时说很好笑的笑话，有时讲好吃的会怎么做。
夜浩辰突然明白，夜洛华和云若凡为何喜欢天天往她这跑了。
如今，回了玄冥殿，他反而觉得压抑，甚至还不如在那牢房里轻松自在。
一转眼，夜国便入了冬。
立冬这日，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浓云滚滚，狂风大作，仿佛随时会下雨一般。
夜浩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眉心紧紧地蹙着。
这两天他一直有心想放慕寒香出狱，只是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慕寒香是无辜的，所以他也不好贸然下旨。
夜浩辰垂眸，似乎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长风。”
“卑职在。”长风一直在门外守着，听他开口，连忙推门进了屋内，“皇上有何吩咐？”
“朕有件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做。”夜浩辰负手而立在窗边，脸色有些晦暗，“你去查查杀害元静宫中宫女的真凶是何人，切记，做得隐蔽些，不要叫人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是，臣这就去办。”长风应下后，便要转身离开。
他还未走出几步，夜浩辰便再次开口叫住了他，“等等，你先去一趟刑部，让刘杰来见朕。”
刘杰是刑部里技艺最精湛的仵作，他为人忠诚聪明，夜浩辰有意提拔他，宫里头的大案子基本上都交给他管。
长风见他要见刘杰，也就猜到了他是要问什么。
他没有多话，应下后便先去刑部里请了刘杰过来。
“臣参见皇上。”刘杰态度十分恭敬地向夜浩辰行了一礼。
“你起来吧。”夜浩辰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直接挑明了今日传他过来的来意，“前些日子死在宫中的那名宫女，你可曾验过尸了？”
刘杰闻言，不免有些意外。
近来宫里宫外的大案子不少，他整日忙得像无头苍蝇一般打转，根本没工夫和心思管一个小小宫女的死活。再说了，那个案子不是基本盖棺定论为香妃所为么？
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刘杰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如实道：“回皇上的话，刑部近来事务繁多，臣还未来得及替这名宫女验尸。”
“那正好，你便今日验吧，朕也随你一同去看看。”
刘杰原本是想劝他不要去的，毕竟是死人，总该忌讳着些。更何况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要亲自去见一个死去的宫女？
可瞧着夜浩辰那不容置喙的语气，刘杰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去。
“皇上，这边请。”
*
停尸间里的温度本就要比外头更低一些，如今在冬日里，里头更是冷的像冰窖一样。
“皇上，最里头的那具尸体就是前些日子元静师太宫中送过来的宫女了。”刘杰朝着角落里的方向指了指，引着夜浩辰到了那具尸体旁边。
尸体此刻是盖着白布的，刘杰叫人掀开白布之前，先眼神询问了一下夜浩辰。
夜浩辰自然没有那么矫情，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示意一旁的两个人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近来天气冷，尸体保存的很好，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
夜浩辰目光在那名宫女的身体上来回扫了两眼，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回皇上，这个臣也不大清楚，这些伤痕是这名宫女的尸体送来之时就有的。”刘杰说着，向夜浩辰示意了示意，“皇上您瞧，这名宫女身上的这些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想来她生前一定是经常挨打的。”
他说着，将那名宫女翻了过来，继而又道：“这几道伤都是新添的，臣想，她在死亡之前一定也曾遭过打骂。”
夜浩辰看着那个宫女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脸色有些冷。
方才刘杰已经说过了，这些伤痕有新有旧，就算慕寒香真的是杀害这名宫女的凶手，那也不可能是她打的。
至于是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冷笑一声，又问，“这些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吗？”
“不是。”刘杰摇头，“这些只是一些外伤，臣初步断定，她的死因是因为中毒。”
“中毒？”
“正是。”刘杰说着，又将那名宫女翻了回来，“皇上你看，这名宫女的嘴唇乌青，甲盖绀蓝，全部都是中毒的迹象，况且臣并没有在她身上找到有可以致命的外伤。”
夜浩辰听他说完这些后，眼中之色更冷了一些。
他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将白布重新盖好后，朝刘杰道：“朕派了长风暗中调查杀害这名宫女的真凶，若他有什么问题询问，你这边全权配合便是，不必来过问朕。”
“是，微臣明白。”刘杰应下。
夜浩辰从刑部回到玄冥殿时，外头的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估摸着再有一两炷香的时辰夜晚就要降临了。
他换上侍卫穿得盔甲官服后，一个人去了牢狱里。
慕寒香正在看上次托他给自己带得几本话本，听到有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她抬头看了眼，随即有些惊喜，“小九，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