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霖狮子大开口，而是身边有个好队友。
大浪许乐山报出价格，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鹅厂柳绍华顿时没了脾气：“这么高的收购价格，我还需要跟公司董事会沟通汇报，希望沈总不要急着做决定。”
听见他这么说，许乐山悻悻地撇了撇嘴，难道你企鹅还有胆识跟大浪出一样的价格？就算如此，他也胜券在握，因为他知道沈霖很清楚魅聊落在鹅厂手里之后的下场。
沈霖果然配合地摆摆手：“我不喜欢绕弯子，恐怕柳总是要白跑一趟了，回去的时候还请您告诉马老板，除非鹅厂能够开出天价，否则我不会坐视魅聊毁于一旦。”
“我们大浪不管是合作还是收购，目的是让魅聊运营的更好，孰是孰非，相信沈总会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决断。”
沈霖没有接着许乐山的话往下说，而是说了一番表明立场的婉拒托词：“来到唐都都是客，这几天实在太忙，怠慢了两位老总，如果不嫌弃，明天让我们周总安排一下，两位好好领略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
此言一出，算是给了鹅厂一个明确的回答，锋锐不会断送魅聊的前程，而且鹅厂给价太低，就算做出选择也会优先选择大浪。
至于沈霖说的领略风土人情，柳绍华完全没有这个心思，鬼都知道，这是客气话。
许乐山心情极好，准备的谈判策略让沈霖轻而易举的化解掉，而且天平向自己这边倾斜，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鹅厂挤出了谈判桌。
柳绍华借机向公司汇报，离开了锋锐，而许乐山还待在办公室里，沈霖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听说大浪最近在和林城的朗玛接触，不知道大浪对朗玛的底线是多少？”
许乐山眉头一皱，大浪接触朗玛这件事仅限于几个高层知晓，看沈霖的样子好像知道不少内部，突然问起这个，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算了，许总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魅聊呢，我是没打算卖，如果只是单纯的项目合作，我可以考虑一下，有个前提就是，魅聊将来的运营还是要以锋锐为主，大浪只是作为项目股东，不能过多干涉魅聊的市场发展方向。”沈霖见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在这个问题与他们过多纠缠，直接托出自己的底牌。
他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变相拒绝大浪的橄榄枝。
以大浪在互联网的地位，无论是接触朗玛，还是亲赴唐都洽谈魅聊，主要目的是想选择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弥补其互联网帝国中的一块短板。
朗玛有崛起的市场基础，他们会选择朗玛。
魅聊此时的市场份额不值一提，他们肯出八千万的高价，也是看中了捆绑魅聊这个运作手段，否则八千万的款子，足够他们开发一个新的聊天软件出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合作，对于大浪网的连锁发展起不到太大作用，他们的兴趣自然就淡了。
许乐山此时被沈霖一番话说的没了主意，单从沈霖刚才的字面意思来说，这种合作太过霸道，又太过鸡肋：“我会在唐都待两天，这件事还请沈总慎重考虑一下，具体细节我们可以缓一缓再谈。”
沈霖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往他面前的茶盅里续茶。
卫书白、夏晚秋、张军鹏这些项目主管没人发表意见，周氏父子也是旁听者的状态，许乐山喝了一盅茶之后，选择暂时离开锋锐，留给他们内部商量的空间。
待张军鹏送走许乐山重新回来，沈霖安抚着他们说道：“鹅厂三千万，大浪八千万，随便转手我们目前都是血赚，但我想告诉你们，不管是魅聊，还是冰封杀毒的价值都远不值这些，你们或许对我说的话会有怀疑，但你们要相信这两大互联网公司的眼光，他们肯出这个价钱，就证明我们这两个项目的价值至少要在这个价格的几倍之上。”
说完转脸看着卫书白两个情侣：“魅聊与锋锐签的版权协议有些苛刻，但你们也看到了，一年时间，魅聊30%的收益分成，可以让你们立即兑现2400万现金，之所以我当时才让你们放弃所有权保留收益分成，是因为我不想自己做出的嫁衣，最终穿在别人的身上，现在我不会卖魅聊，如果你们觉得此时变现是个好选择，我可以个人支付2400万收回你们手上的分成权益。”
夏晚秋看沈霖突然严肃起来：“沈总，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沈霖摆摆手，让她先不要急着解释：“锋锐选择自己运营魅聊，以后什么样，我也不敢给你们打绝对的包票，虽然我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能替你们做决定，这些钱足够一家人富足的过完一生，现在大浪给出了明确的价格，如果我同意，你们可以立刻拿到2400万，以后这种选择还会很多，不管什么时候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可以好说好量。”
周国富见沈霖这么说，突然插嘴道：“哈哈，如果你们两位肯出手分成权益，卖谁都是卖，干脆直接给我吧。”
夏晚秋和卫书白对视了一眼，只见卫书白扶了扶眼镜道：“沈总不要怀疑我们的忠诚，要不是你，就没有魅聊的今天，就像鹅厂柳总说的，如果不是有冰封杀毒的捆绑加持，他们根本不会将魅聊视为鹅厂的威胁，这才刚刚起步，我很想看看魅聊什么时候能够与鹅厂逐鹿争雄，变卖权益的事情，沈总以后不要再提了，我和晚秋不会离开锋锐的。”
见沈霖默默地抽着烟不说话，卫书白将自己刚才听来的心得说了出来：“沈总拒绝了大浪和鹅厂，以他们背后的资本体量，复制冰封杀毒不是难事，这才是我们要及时解决的后续问题，一定要在他们复制冰封之前占领市场，魅聊才有继续坐大的生存空间。”
“呵呵，听到没。”沈霖转脸看着张军鹏：“魅聊之所以有现在的待遇，全是冰封的功劳，我倒不担心大浪和鹅厂，现在小狮子和小霸王还没反应过来，说不定现在也动了收购冰封的心思……最应该担心的是，他们各自有着稳定的市场份额，如果选择和我们一样免费的路子，那冰封的崛起就困难了，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他们公司的资本背景和盈利模式短时间内无法扭转，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占领市场！”
刚才听着他们对话，虽然没有冰封什么事，可张军鹏内心却是十分高兴的，不起眼的魅聊因为自己的冰封杀毒，被大浪抬到了八千万的价格，就算是大浪选择合作继续运营，依然离不开自己的冰封推动，他还在悄悄猜着如果自己套现能给多少钱，现在感觉自己高兴的有点早了。
不过此时的张军鹏很有信心：“我们的冰封装机量每天都在以万+的速度递增，今天更新的数据显示，目前装机总量已经达到了320万台，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年时间能占领一半的市场。”
沈霖看他有点太过乐观，及时地泼了一下冷水：“目前国内电脑普及总量大概是在八千万左右，冰封靠碰瓷的热度很有限，只是那些喜欢逛论坛的人知道，而且对于陌生的软件，许多刚接触的人不愿意轻易尝试，如果不再推广上继续下功夫，冰封随后的装机量就会陷入瓶颈。”
“行！”张军鹏浮躁的心，还没飘就被沈霖及时按了下去。
接着沈霖给他们鼓鼓劲，聊了两个项目接下来的研发思路和推广思路，让他们这几天因为收购而胡思乱想的心情稳定下来。
待他们走后，百无聊赖的周远航从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走过来，也不避讳他老子在场，抽出一根烟点上：“刚才我以为你拉着我爸来，是想给锋锐站站台，好给魅聊卖个好价钱，现在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你非得让我爸过来想干啥，难道商业公司那边你想清楚了，让我再入一股吗？”
“呵呵，商业公司一股够干什么的！”沈霖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下午，天都黑了，中午也没跟周叔和一杯，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