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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已经到了后半夜,但申佳兴依旧双眸精亮,排布井然。

“申总,大亮和二判还没回来,不知让他们弄哪去了。”

“没事,他们还能把人怎样?有你和三东子盯着就行,后面还有小海他们俩呢。”

“明白。”

“那先这样,挂了。”

“区甜,你们那什么情况?”

“暂时还正常,分别跟着呢。就是后面两辆经常捣乱,显然是给头车打掩护,似乎在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是肯定的,但不要轻易下结论,哪辆都可能是虎。”

“好的,我……先不说了,前边这辆又停了。”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申佳兴轻笑一声:“还有六个多小时了。”

“叮呤呤”,

“申总,两个保安又去赶三东子了,我要不要……”

“千万别动,你只管远远瞅着,不要管他。对了,小海他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离着好几百米,有车随时能跑。昨晚我在后面,高倍望远镜一举,库房大门看的真真的。”

“注意隐蔽。”

嘱咐之后,申佳兴挂了电话,不禁嗤笑:“纵然你有三头六臂,在我的千里眼中也无处遁形。”

真的无处遁形吗?架不住千里眼一只一只的瞎下去呀!

就在申佳兴自信满满的时候,负责盯守冠博后门的拴柱子腰间忽的一阵震动。

“家有急事,速回。”

看到呼机内容,拴柱子赶忙对同伙说:“我得回去一趟。”

“这节骨眼回什么?”海子一口回绝。

“你看,别是我妈发病就好,她这几天右腿就不利落。”拴柱子亮出了呼机内容。

“这,这……”海子迟疑了一阵,说道,“这样,你去回个电话,如果不是要紧事就等天亮再说。”

“好,我马上。”拴柱子麻利地从面包车上弄自行车。

“拿二毛猴的大哥大打。”

“二毛猴在前边,我过去就暴露了。”

海子不好再说什么,眼看着拴柱子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海子呼机传来消息:“我爹要被打死了。拴柱子。”

不用说,那家伙回家了。尽管有些不爽,但这种情形还能说什么呢。

老爹电话里说“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了”,拴柱子不敢怠慢,一路狂骑回了城南郊区穆家坝。

进院才发现,爹妈都没事站着呢,倒是邻居本家三婶子在院躺着。

“爹咋回事?”

“她天黑时候找咱家,说是咱家大黄咬死了她家芦花鸡,让咱家赔鸡。我说没见狗窝有鸡毛,等我弄清楚了再答复她,她也就回去了。可刚才忽然又来了,非说马上就赔,除了鸡还要一个月的蛋。你妈跟她理论时,两人推搡了一下,她就躺在地上不起了。”

以前关系就不睦,现在又赶上这事,肯定是没完了,拴柱子一时自然不能走。

两个人一起盯稍不觉得,一个人还真困,但海子不敢睡,就这么硬撑着,实在不行搓搓脸,再不行掐自个一把。

“嗡嗡嗡”,

以为是拴柱子有消息,可是看到呼机内容,海子顿时清醒了。

“我有了。”

怎么说有就有呢,不是采取措施了吗?

“嗡嗡嗡”,

第二条信息又来了。

“你马上过来,咱们商量怎么办。”

我这坚守岗位呢,明天一早。海子这样想着,便没挪窝。

“半小时内必须到,要不找你老婆。”

看到第三条信息,海子不敢再耽搁,直接开车离开了。当然他也没敢跟二毛猴打招呼,这事跟谁都不能讲。

“轰轰轰……”

油门一踩到底,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排小平房旁,海子径直去了第二个院子。

“美丽,怎么就有了?”海子直接奔向东屋。

“你看看,都显肚了。”屋里女人掀起了衣襟。

海子很自然地伸手去摸肚子。

“咣”,

“咔嚓”,

“王八蛋,动我女人。”

“啪啪”,

开门,拍照,扇耳光一气呵成。

海子还没弄明白呢,已经被两个大汉摁住。

靠,老子被套路了。海子这才品出味来。

“公了私了?公了交公,也可以交你老婆和丈母娘,私了交钱。”

自然是破财免灾了。

可是全身现金加上手表、呼机,全算下来也不够一万块,破车他又不敢顶帐。

对方来了个折中办法,跪上四个小时,顶一千块。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跪着吧。

就在海子跪求和平的时候,去往首都的路上正在上演暗夜追踪。

“喂,听不清,大点声,公里桩667,我看看啊。”岳小阳一边大声打电话,一边扫视路旁,“现在625,还有四十二公里。”

“店长,后面尾巴又上来了。”司机瞅着倒车镜,满脸苦涩。

“奶奶的,刹车。”岳小阳话到脚到。

“哎哟……”司机脚下吃痛,皮卡“嘎吱”一声打着横停了下来。

车斗里的人顿时撞得人仰马翻。

“下车。”岳小阳当先到了车外,车斗里的员工们也跟着跳下。

“嘎吱”,

越野车及时刹住,眼见前方众人举着镐头,果断选择了调头。

“站住。”

“追上他们。”

故意咋呼了一通,岳小阳等人迅速上车出发。

“我到667了,没见车呀。”岳小阳站在路旁,四下张望着。

“我就在公里桩旁边呀,国道一零七嘛!你走哪去了?”对方也很气粗。

“不是幺零幺吗?”

“不是一零一啦,你这北方人发音太不标准啦。”

“知道了。”

岳小阳气吼吼地挂了电话,忍不住骂道:“奶奶的,跟鸟语似的,还怪老子。”

“走,幺——零——七。”

小货车转入岔路不久,越野车跟了上去。紧跟着货车、越野车,货车、越野车。

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三组汽车捉起了迷雪区甜,什么情况?”

接到申佳兴电话,区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又从幺零幺到了幺零七,也不知搞什么鬼。”

“这就对了,否则就不是丁一航了。”申佳兴很是肯定。

“滑头,人渣,无赖,王八蛋。”区甜把能想到的“好词”都送给了丁一航。

“三个来小时了,再坚持坚持,到时我给大家庆功。”

就在申佳兴安抚下属的时候,岳小阳却正冲着大哥大吼嚷:

“你们走了?往哪走?”

“慢点说。”

“噢,奔着渤海市区方向呀。”

“好好好,随时保持联系。”

“真他娘费劲。”

天亮时分,岳小阳进入了渤海市区界,可那个电话却联系不上了。

六点的时候,三辆货车汇齐,发现老板也不在车上。

找老板,岳小阳等人又返回转弯停车处,一行人下了路肩。

区甜等人也跟了过去,却见那些人都钻了树林,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区甜心头一惊,命令其他人继续盯防,她则带着车冲向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