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露馅
听了这话，周亮心中冷笑不已。
假的终究还是假的，别看王茹表面上装的像模像样的，其实只要稍微深聊两句，就能简简单单露出马脚。
像合同这种重要的东西，是不能单方面直接撕毁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否则就算违约，对方可以直接将其状告，而且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她口口声声说关于合同的事儿。都是钱副厂长在做主，可像这种低级的错误，又怎么会轻易犯呢？
王茹所知道的这些关于合约的信息，都是从钱副厂长那儿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得来的。
有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并不了解。
一想到这里，周亮对自己就又更自责了几分。
明明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女人，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得了呢？
大概是她所带来的好消息太过鼓舞人心了，难得能这么轻松的就中标，周亮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这是一场骗局。
毕竟回去在自家领导面前，还可以胡乱吹嘘一通自己和钱副厂长之间的友谊。
因为拿下了这个合约，他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褒奖和鼓励。
而且领导已经向他亲口承诺，年终奖必然不会少的。
没想到如今，一切都成了水中**，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领导开口。
好在钱副厂长为了让他答应帮忙，把下个季度的中标名额指给了他。
有了这个好处之后，周亮的心中总算安稳了不少。
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把面前的这场戏演好。
而且就藏在附近的张峰，给了他很大的底气和信心。
就算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有个人好随时照应着。
想到这里，他冲王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毕竟是大事儿，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王茹对它们男人这种小心翼翼的劲儿，向来都很嗤之以鼻。
她的手指甲修饰的很漂亮，上面还涂上了深红色的指甲油。
在这个年代，能美到指甲的女人可不多。
红红的指甲覆盖在白色的合同上，那张纸就随着她的举动，转瞬间变成了一条条的碎片。
终于把那个闹心的假合同销毁了，周亮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是钱副厂长交给他的其中任务之一，毕竟这东西对他来说，可是最大的隐患。
王茹手上的那个公章，是从钱副厂长家中偷走之后，私自复刻的一个。
为了防止假冒伪劣，公章底下还有一串秘密数字，只有见过真货的人才能完美复刻出来。
所以，即便这件事不是出于钱副厂长的意志，但如果事情事后被揭发出来的话，他也会得一个管理不善的罪名。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签署新的合同吧。”
王茹看了一眼大厅里挂着的时钟，已经快到半夜9点多了。
她在临过来之前，曾经绕道去火车站看了一下时刻表。
最晚一辆通往外城的火车，是在12点出发。
家里的行李她已经全部都收拾好了，只要了结了这边的事儿，她就可以带着全部身家远走高飞。
现在就怕周亮这家伙磨磨蹭蹭的，平白无故耽误他的时间。
毕竟像这种贫穷的小县城，能跑的出租车实在不多。
尤其是在晚上，公交车都停运了之后。
万一她运气不好，打不到车，就得拉着那些沉重的行李，步行到火车站才行。
那可就费时间了，怎样也得打出两个小时的富裕。
周亮看出王茹心中焦急，也就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走下去。
“王小姐，在正式签署这份合同之前，我必须得再跟您本人确认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问道：“在招标这件事情上，您王茹小姐，可以全权代表钱副厂长的意见吗？”
王茹被他的话逗笑了，她不明白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叫起自己的大名来了？
“那是当然的了，我和钱副厂长是什么关系，想必你早就已经清楚了。”
为了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王茹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
“其实从一开始，在那么多的招标合作伙伴当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哦？”
周亮颇有兴趣地推了推眼镜。
“毕竟你们两个都是老同学，彼此知根知底的，肯定不会忽悠我们家老钱就是了。”
眼看着礼金就要到手，王茹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多了。
“像之前那个刘宁，还有赵春兰，一看就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什么好货色。”
王茹提到的这两个，全都是跟周亮一起竞争招标资格的人。
“这么说来，你全都把他们给拒绝了？”
周亮问出了很关键的一句话。
“那是当然的了，毕竟真正中标的只能有一个名额，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茹略有些无语的扶了扶自己的太阳穴，她不明白原本果断干练的一个男人，今天怎么会变得这样啰嗦。
“那些家伙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的，但落实到纸面上，却全是给人挖坑的陷阱，半点真心诚意都没有。”
这些生意场上的套话，是钱副厂长经常挂在嘴边的。
王茹虽然不太明白具体讲的是什么意思，但仗着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也生记硬背了下来。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之前那次谈话的过程中，周亮才会对她产生牢固的信任感。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表面功夫做的还是挺足的。
而且周亮没有想过，钱副厂长的情人，竟然会直接找到自己谈生意。
慌乱和刺激感占据了他的理智，以至于让他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多了。”
说着，周亮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你不要嫌弃。”
等了一个晚上，王茹要的就是现在。
她虽然开心的不得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故作矜持。
“您看您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为了生意，搞得这么客气干什么？”
周亮知道，她是不过是在假装推辞罢了，于是又把信封往她面前送了送，递得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