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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难辞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是混乱的,眼前浮现的是数年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交杂着各种情绪,一时之间他的周身气息又低了不少。

“难辞。”男声打断了顾难辞混乱的思绪,顾难辞瞳孔的神色聚焦了些许,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双璧人,眼底的情绪翻涌,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把翻腾的情绪按压下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清明。

他笑吟吟地回答:“不好意思开阳,家妹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们久未相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的吧。大家坐下来慢慢叙旧,别站在门口杵着。”白玉衡脸上带着笑,眼底却不带情绪地说着,说完后她踮脚在楚开阳脸颊处亲了一下,“你们聊,我和妹妹也有些话要说。”

楚开阳点了点头,揉了揉白玉衡的头发,眼神温柔地目送着白玉衡和白玉窈携手上了楼,接着他转身对着其他人吩咐了几句:“其他人各种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安排其他事项。”

“难辞,你带来的人我先让人带你们安排房间吧。”楚开阳笑了笑,拍了拍显然还在恍神中的顾难辞,“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没事。”顾难辞摇了摇头,只是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越发清晰,“绡绡,你带着大家跟开阳的人先去房间休息,我和开阳说会话。”

“好的老大。”绡绡点了点头,只是看向顾难辞的目光中怎么看怎么带着不放心。

白玉衡看着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的白玉窈,双手还规规矩矩地交叉放在身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像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的模样,霎时间心里柔软了下来。

正在白玉衡考虑怎么开口询问白玉窈关于她的私事的时候,白玉窈先发制人开口问道:“姐姐突然昏迷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处理。”白玉衡捏了捏白玉窈的掌心,一边思索着一边全盘托出。

“按你的心意做?”白玉窈咀嚼着这个词,显然是没有听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换句话就是,它默许我使用鬼村的奖励。”白玉衡叹了口气,“之前这么多小事都能旁敲侧击出来,它其实不太希望我使用鬼村的这个奖励的。但这次它既然默许了,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还是我不清楚的改变,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但我想既然它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让我不得不使用这个鬼村的奖励。”

一片虚无中,白雾弥漫,里面除了白雾一无所有。

[不愧是你选中的人啊,真聪明,桀桀桀]

[你做了什么?]

[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了大光、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发现照着他们]

[你想说什么?]

[你说她会不会选择使用你的奖励呢?]

[她怎么做是她的选择。]

[是吗,那你就好好看着吧,看看你的选择人是会顺着你的道路走,还是顺着我的路走。]

其中一个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低语,任何人听到它的声音都会忍不住成为它最忠实的信徒。

“姐姐,那你有和姐夫商量吗?”白玉窈担忧地看着自家姐姐,语气中带着认真。

白玉衡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你姐夫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使用。但,我总觉得很不安。”

白玉窈贴近白玉衡,脑袋靠在白玉衡的肩上,双手环绕上白玉衡的腰,语气放轻:“姐姐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要过分操心。”

“秋天到了。”白玉衡并没有接过白玉窈的话茬,而是伸出手接住了从窗口飘进来的落叶。

在白玉衡背后的白玉窈自然没看见自己姐姐的神色,如果她在正对着白玉衡,就会发现白玉衡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手上那一片完全枯萎的落叶。

同一时间点的另一个地方。

柳寂月刚刚摆脱掉尾随的丧尸,却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他只身位于蛇山山脉深处,蛇山山脉位于A市边缘,离军事基地比较远。

蛇山山脉范围较广,属于少有的还没纳入征地整改的地带。

当时特派了调查组前去调查,却无论如何也调查不出所以然,当时挖掘队挖的矿洞被完全堵死,再三调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蛇山的土质并不适合在山里挖一条隧道。

后来将蛇山纳入建设铁路这个计划也就搁浅了,当政对外说辞是蛇山山脉地质不适合,并且蛇山外围五百米处就被铁丝网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设为重点保护地区,禁止任何人靠近并且擅自进入蛇山山脉。

由于是未完全开发的山脉,里头有着各种野兽,对外也是立着一个“内有猛兽,请勿靠近,危险!”的牌子。

上个世纪距离挖掘队在里头死了三批以后,也有不怕死不信邪的靠近蛇山,但后来都没有再见过其踪影。

再后来蛇山从一开始的立着牌子,到当政的派人花了半年时间在外围建起防护网。

防护网连着一个厚重的铁网门,门上是一把沉甸甸的门锁。

此时柳寂月回头看着被铁门挡着的丧尸,还有门上挂着的那个厚重的门锁,门锁上带着些许腐蚀的痕迹,看得出岁月日积月累留下的痕迹。

他眯了眯眼,看着丧尸被隔绝在门外时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一下变得失去了目标,柳寂月叹了口气,在他的记忆里,无为门曾经有过关于蛇山山脉资料记载。

那些记载被尘封在无为门,不,茅山上清派的绝密记载里,非掌门不得看的那种。

尽管白玉衡可谓是将压箱底的掌门手扎也看了,也算半个师从掌门,但这份记载的羊皮纸上的禁制需要茅山上清派的血脉激活。

而白玉衡身上并没有流淌着茅山上清派的血液,她自然没办法去看到这些只有茅山上清派血脉激活才能看到的绝密记载。

柳寂月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卷古朴的羊皮纸,羊皮纸外面绘制着朱砂色的图案,看起来处处透露着深邃又神秘的气息。

他划破手指,指尖立刻沁出鲜血,柳寂月将手指的鲜血挤出,血珠滴落在羊皮纸上,沁出血痕,而鲜血顿时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羊皮纸外层的图案开始生动起来,一道红色的光顺着图案游走完羊皮纸外表,看起来就像刚刚那滴血珠活过来了一般。

羊皮纸平躺在柳寂月手上,在整个图案都焕发着红色光芒的时候,羊皮纸开始一点点展开,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打开着这个古老的羊皮纸。

羊皮纸彻底摊开的时候,上面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漂亮的小楷,每一个字刚劲有力,像是写字时用力到想要将字迹刻入羊皮纸一样。

上面记载着许多个地名,柳寂月都忽视掉了,他深吸了口气,手指点在了“蛇山”两个字上。羊皮纸上的字迹开始跳动,接着重新消失又浮现,排列出一个新的词句。

[蛇山,地偏,极北,极寒,三阴轮转,借罗睺之身,计五魉生。逢己亥癸酉丙辰,葬之,生之,覆之,乱之。]

天空阴沉了下来,分明才正午刚过,哪怕是入秋也不应当乌云蔽日到像是黑夜降临。

柳寂月打了个冷颤,他听得见丧尸的吼声,也看得见丧尸迷茫无意识撞击铁门发出的哐哐声,伴随着冷风吹过,他的白发被吹起。柳寂月的额间竟然带着薄汗,他捧着羊皮纸的双手也在无意识地微抖着。

“变了。”柳寂月喃喃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认真地看着羊皮纸,将上面的字句逐字逐句地记在脑海里,接着他慢慢合上了羊皮纸。

他没看见的是,在他慢慢合上羊皮纸的时候,羊皮纸上的字迹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蛇山,地偏,极北,极寒,三阴轮转,借罗睺之身,计五魉生。逢己亥癸酉丙辰,葬之,生之,覆之,乱之。……]

[降人间,乱秩序,大祸,人间危。]

柳寂月自然不会发现多出了这么一行字,因为羊皮纸卷起来的时候禁制便自动生效,再想打开它需要等待整整二十四时辰,也就是四十八小时才可以重新以血脉激活。否则任谁去打开,也只会看见空白羊皮纸一卷,血液滴在上面也会于事无补。

黑压压的云笼罩在蛇山山脉的上空,连带着外面的丧尸的嘶吼声听起来格外渗人,而这一切显然都不是柳寂月双手颤抖的原因。

他心里直发抖的原因只有一个,羊皮纸上的内容和他一开始看见的不一样了。

这其实不是茅山上清派掌门流传下来的,而是一次机缘巧合,有一个人将它交给柳寂月的师尊,然后他的师尊再传承给当时的柳寂月。

是的,当时柳寂月的师尊并没有将羊皮纸传给被立为掌门人的柳雾月,而是在一个深夜里,将柳寂月带到山顶上,在无人之巅设下禁制,单独传承给柳寂月的。

“寂月,虽然为师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选中的是你,但无论如何,为师今日和你说的话,绝不可外传。你立下天道誓言,以天道为证。”

“好,弟子柳寂月以天道起誓,今日与师父的所有对话绝不外传第三个人得知。”

“好。为师今日交给你的,是当初一次机缘巧合下,有位世外高人赠予我的。那个高人曾经交代,务必要将羊皮纸交给我的亲传弟子,双生子里的哥哥。那会我还没有当上掌门,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葱少年。”师尊苍老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山顶上显得苍白而寂寥,时隔多年,柳寂月依然清晰地记得师尊当时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接近惘然的神态,师尊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语气是激动而缱绻的,那双苍老的双眸里重新焕发了生机。

像是千年冰雪乍然消融,又像是春风拂过杨柳岸,每一处每一寸都是对故人的思念。

柳寂月想那个人应当是对师尊而言相当不一般的。

“我初见那个人时,被那个人的冰雪之姿倾覆,如果说我们修道者天然仙风道骨,那么那个人就是恍若神祗。他神秘而又带着圣洁的气息,他郑重地将这个交给我,这里是能够看见未来的羊皮纸。”师尊不再年轻的手拿着羊皮纸,他的神色开始多出了几分激动,“寂月,你看好了,这是能够预见未来的羊皮纸,它选择了你,选择了我们茅山上清派。”

“预知未来?”柳寂月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朝着自己的师父喊了出声,“师尊,您在说什么?”

“不可思议吧。我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我是亲眼看见羊皮纸上的所有预言都被一一实现。我尝试过以道法推演,但我参不透。那人告诉我,不必参透,羊皮纸代表着就是一方秩序的缩影,我能做的只有将它交给命定的人。”师尊的神情肃穆而狂热,柳寂月从来没见过师尊脸上会出现这么激烈的情绪。

“我们常言道,以身算卦,推算天机是要有代价的。羊皮纸也有代价,它的代价是......”师尊叹了口气,恰逢此时山上飘雪,冰雪夹杂着寒风吹过,卷起师尊的道袍,师尊的声音也放轻了起来,“羊皮纸的代价就是每打开一次,打开者将失去一样东西。有时候可能是你身上的一根头发,有时候可能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可能是你最爱的人,也可能是丧失了其中一种情感或能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激活羊皮纸。”

柳寂月深呼吸,那时候的他乍然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语,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可师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所想,他的师尊当场将手指划破,血滴落在羊皮纸上,羊皮纸当时发出了夺目的光彩,只是柳寂月隐隐看见了,在羊皮纸外表发亮的时候,有什么好像从师尊身上被剥离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