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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站在楼梯中的孙文博目送几人离去,主要还是目送了和曼曼。

他还在盘算着如何打探那姑娘的身份,方才除了王爷和王爷的近身侍卫,另外一人他也不认得。

难不成得冒死去向王爷打探?或者冒死接近王爷的近身侍卫?

怎么可能,他正值春风得意好年华,还未想过要自寻短见结此生。

这么思量着,脑中灵光一闪,居然让他想到了个好主意,不如等他们几人用完饭后,他偷偷差人去跟着。

而一旁的孙晓瑶叫了他几声,他都充耳不闻。

孙晓瑶见孙文博也不管她,便只好自己站了起身,伸手拉扯了他的衣袖。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孙晓瑶委屈地问道。

她见孙文博盯着那个跟在瑄王身后的女人,心中很是气恼,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下怀恨。

那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居然如此抛头露面和两个男子一同来酒楼,当真不要脸。

更为可气的是,王爷居然当着那女人的面,这番羞辱了她,让所有人看了她的笑话,等哪天再让她遇上,她要同样将她羞辱回来。

孙文博被孙晓瑶扯回了神,这下又想起了刚刚的事,脸色一变,横眉怒目地指着孙晓瑶骂: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你怎么这么不中用,走个路都能摔倒,好在没冲撞到王爷贵体,否则你我,我们孙家都完了!”

“不会的,哥哥。”孙晓瑶低下了头。

“不会什么,没听到王爷都不满了吗,借着人家姑娘说你就只知道吃喝,看来我得让母亲断你几日吃食才好。”

孙文博就这么在楼梯处开始数落起孙晓瑶,平日里他就觉得这庶妹上不得台面,今日又在王爷面前丢人,让他大动肝火。

“别啊,哥哥,我要是太瘦了,人家会觉得我们孙府太过寒酸。”

“谁,你说说看,谁会这么说?”孙文博见着孙晓瑶还真在乎那点吃食,顿时更气。

但他转念一回想,刚刚那情况他也不是没看见,作为十三岁开始就混迹情场的孙文博怎么会不明白。

“你这丫头该不是做着,要嫁入王府的春秋白日大头梦吧?我劝你好好看清你自己现在的位置,一个庶女,一个姬妾所生,如此身份,如何配得王爷!你可别为了攀高枝,再把自己给摔死,就像刚刚那般。”

他边说还边指向孙晓瑶刚刚摔过的楼梯。

“万一,万一王爷喜欢我…”孙晓瑶见心事被戳穿,面上一红,忙用手绢遮掩。

“你说什么?”孙文博气笑了,“连我都不会喜欢你,你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呢?你是长得倾国倾城还是身材婀娜妖娆?”

他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绕着她打量,他才发现这个庶妹是个不自量力的东西。

“我…”

孙晓瑶低声啜泣,她觉得自己生得也不差,身材也匀称,自认为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常宁伯府的嫡次女郑兰娜,也未逊色多少,只是她身份差了些罢了。

但她不敢说出口,怕孙文博听后会愈发贬低她。

“总之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使得瑄王府成为京城的笑柄,你且看,你且看父亲会怎么收拾你!”

“哥哥,京城谁人敢笑话瑄王爷。”孙晓瑶反驳道。

“好了,此事我也警告过你了,你要是这么不识好歹,我也懒得理会你,今日来便是带你结识些京中新贵,这是你姨娘替你求的,你自己看看还要不要去。”

孙文博负手在后,作势要上楼。

“去的,哥哥,是晓瑶不懂事,晓瑶知道哥哥是为我好,我绝对不会让哥哥为难。”

孙晓瑶也不算太傻,虽然心里念着瑄王,但也知道那距离太远,她不能只一心吊着瑄王一棵高枝,她得多瞧几棵,她知道姨娘心里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算你识相,赶紧走,都迟了许久了。”孙文博说完便自己转身走上楼了。

还不是你刚刚死盯着别人看半天,孙晓瑶边用手帕轻轻擦拭了眼里的泪花,心里边埋怨。

这一幕美人拭泪图,被正巧要上楼来的沈溪瞧见了,这画面让他心荡神摇,当下便停了脚步。

身旁的同窗好友苏锦良看他这突然这般魂不守舍,便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也让他看到了孙晓瑶。

当下便调侃了起来,他把头伸到沈溪的耳边悄默说道:“沈兄,暖春早已过,岂料尔今心花开?”

沈溪被他说得面上一僵,马上一脸羞愧,他刚刚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对着一个姑娘家望,实在让人不齿。

他怕被上面的人听到,连忙伸手捂住了苏锦良的嘴。

“嘘,苏兄,莫要唐突了佳人。”

苏锦良被他捂住口鼻,气喘不匀,即刻大叫:“沈溪,你想为了个女子杀人吗?”

沈溪一听,更加用力捂住了苏锦良,原本苏锦良还能开口说话,现在只能唔、唔、唔地发出闷响了。

直到沈溪见不到孙晓瑶的身影后,他才放开了手。

苏锦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却并没有博得沈溪的怜惜,谁让他胡言乱语。

“沈兄,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个见色忘义之人。”

苏锦良用着很是受伤的眼神望着沈溪,还带着失望的神色摇着头。

“苏兄,若不是你口无遮拦,我也不必出此下策。”沈溪同样摇摇头。

“这都怪我咯,若不是你先偷看人家姑娘,怎会逼得我口无遮拦?”苏锦良辩解道。

“苏兄,你说,刚刚那位姑娘,是谁呢?”沈溪不想与这人争辩,连忙转移了话题。

“嘿,你要是问别的姑娘,我肯定是不知的,但是刚刚那位,我倒是有可能知道。”苏锦良一脸得意样。

“苏兄你说真的?快与我说说。”沈溪本是没指望他的,不料他真能知道。

“沈相公,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刚刚鄙人还差点死在您手上的事了?”

苏锦良一脸冷笑,学着戏子拈着兰花指点了点沈溪的胸口。

“苏兄,你在说什么呢,捂住你嘴一会儿你就会死,那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沈溪未曾想苏锦良居然能拿这事做文章,用折扇拨开了他作乱的手。

“沈溪,你还有脸说!”

苏锦良抡起自己手中的折扇就往沈溪身上砸。

沈溪见苏锦良急了,就连忙捡起他的扇子交还与他,再开口安抚道:

“哎,好啦锦良兄,这回我与你道歉,你快与我说说看!”

“哼,道歉就完了?你还必须给我保证,再不能捂住我的嘴!”

“好,我保证。”

“另外再欠我一顿饭。”

“好,欠你一顿饭。”

“啧啧,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好了,我告诉你吧,刚刚那姑娘旁边站的那位,也是国子监的生员,不过他很少来上课,所以你不认得,我见过他几回,是孙尚书家的长子,我估摸着那姑娘,是与他家有关的。”

苏锦良停下了,再一看沈溪,听得果然认真,“今日你受邀来此,也是他组的场子,说是要给京中子弟介绍名门闺秀,待会儿我们上去雅间就能再见到他俩了。”

“所以,即便你不告诉我,我待会儿也会知道那姑娘的身份了?”

沈溪不愧是国子监最优秀的生员。

“话也不是这么…”

“刚刚答应你的事,作废。”

沈溪撂下这话便轻快地上楼了。

“沈溪,你个王八蛋,居然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