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账户上不断增长的零，王云峰不免热血沸腾。
不够，还远远不够！
光是把搜寻范围局限在武广县北城，并不能把这份优势发挥到最大，他得去南城转一圈，寻找更多商机。
殊不知，他这一走，农贸市场就掀翻了天。
……
“轰——哐！”
下午两点，烈阳慵懒地照在大地上，热得像蒸笼，路上的草木都焉唧唧的，毫无生气。农贸市场行人稀少，小贩们擦着汗，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却忽然听到一声突兀的巨响。
“我靠，咋了？”
“好像是永立哥那边出事了！”
“哎呦，还真是！刀和菜板都被扔到地上了，看样子对方不好惹啊！”
王永立累了大半天，正躺在小椅子上打瞌睡，迷迷糊糊间望见黄东来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而来，顿时揉揉眼睛，热情的站起身来：“老黄？你咋来了，不守着摊子啦？万一遭贼了咋整！”
“我呸！”
黄东来声音大得足以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怒不可遏：“装什么装？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赖掉？赶紧的，还钱，一万五千！”
笑容凝固在王永立脸上。
啥钱啊？
“老黄，你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为了营造舆论吸引眼球，黄东来二话不说把王永立摊位上的东西往地上摔，丁零当啷的，不仅动静大，而且摔坏了不少。
王永立被莫名其妙针对，也急了：“啥意思？说就说呗干啥动手！”
“哼，我不仅要动手，我还要报警呢！你的好儿子骗了我整整一万五千块，而且携款潜逃，你说咋办吧！”
“不可能，云峰打小就是个乖孩子，不可能骗钱！”
“不见黄河心不死是吧？”
冷笑一声，黄东来从兜里掏出张写了几行字的白纸，往王永立脸上扔去，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亲切和蔼的影子。
王永立心里憋着一股火，本能接住从落到怀里的欠条，一看，懵了。
赊账人王云峰于2002年5月15日和5月19日向供货人黄东来购买一万斤小龙虾，货款总计一万五千。前者承诺于2002年5月30日前还清所有货款，并支付相应利息，签名：王云峰。
5月30日，那不就是今天吗？
仔细辨认着落款处的笔迹，王永立浑身冰凉。
确实是王云峰的字……
嘴唇苍白，颤抖着，他盯着欠条足足有三分钟，喉咙里依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王云峰从来没提过！
一万五千块，他起早贪黑不吃不喝一年多才能赚到！
“怎么样？白纸黑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东来一把推在王永立胸口上，将他推得往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各位兄弟姐妹都来瞧瞧！王家赊账还想耍赖，给脸不要脸啊！”
事态发展至此，吃瓜群众已经将两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不，我没有……”
王永立百口莫辩，急得快要哭出来。
反观黄东来，眼角眉梢都写着得意。
计划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功夫，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等王永立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对待，他便可以趁机将王家的摊位、耕地，通通收入囊中！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不承认没关系，大家又不瞎！”粗鲁地将欠条从王永立手里夺过，黄东来随手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看热闹的路人，“喏，都看看，看看这上边写的什么？一万斤小龙虾，一分钱都还没给呢！”
“小龙虾啊大哥大姐们，我也不知道王云峰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连小龙虾这种白送都不见得有人要的东西也卖，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身为长辈，肯定舍不得看王云峰走入歧途，苦口婆心劝了好几次，没用！”
“王永立，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你儿子早就跑没影了，你这个当爹的得负责！一万五千块，一分钱也不能少！”
在黄东来絮絮叨叨的骂声中，吃瓜群众总算弄懂了来龙去脉，窃窃私语起来，有不信王云峰会如此卑劣的，也有说早就觉得王云峰没出息的。
“我……我……”
王永立也不知道王云峰买这么多小龙虾是为啥，他只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山穷水尽了！
结结巴巴的试图辩解，他浑身都在颤抖，血压飞速升高，头晕目眩，眼看就要往后一仰，幸亏被附近的贩子们扶着才没摔下去。
“你你你你个屁啊！别废话了，赶紧掏钱吧！”
“老黄，你干啥？没看见老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吗，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少说两句吧！”
“身子骨不好可不是赖账的理由！别怪我说话难听，话糙理不糙，哪怕姓王的今儿个在我面前血溅三尺，一万五千块也必须得还！”
“闭嘴吧你！王云峰干出来的混账事，你抓着老王不放做什么？”
“谁让他们都姓王呢？”
争吵逐步升级，与此同时，数千米外的王云峰还在南城一家面馆里大口大口地嗦粉，辣得满头大汗。
前两天太忙了，居然忘了给手机充电，他在面馆坐下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未读消息，才发现屏幕一片漆黑，只能将手机甩给老板让老板帮忙充会儿。
折腾到两点多才有时间吃午饭，虽然累，却硕果累累。
南城的小龙虾质量丝毫不比北城的差，王云峰与好几个当地农民交涉完，成功让自己的日平均供货量涨到了一万八千斤！
在交涉过程中，王云峰还了解到的另一件事——石盘市经济水平发达，哪怕是小龙虾的批发价也高得离谱，除了极少数七块七、七块八的，大多是八开头，贵的时候甚至能涨到九块多。
相比起来，王云峰的六块可谓是“骨折价”。
由于秦旬拿货成本就比同行低，所以他有足够的底气实行低价出售策略来抢占市场，每斤价格从八块二降到七块五，赚钱的同时还能硬生生把其他小龙虾批发商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