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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能弹吉他的脚 > 第10章 踏上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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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大海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我却没资格领略到它说来来说走走的风格。只感到这暴风雨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永远不倒头似的。

海边的有些地方有这么个风俗:人死了,裹好放在一个木板上,推入大海,让风浪把它带到该去的地方。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是在体验这种海葬。唯一不同的是我这主角还有一丝的意识,还有一口气。不过意识已经混沌,气息也很微弱,连四肢也变得渐渐冰凉。

没有前途,没有希望,连求生的本能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断。支持着我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风暴什么时候停,雨什么时候住,人被冲向哪里了都不是本人所能关心的。

......

这是一座孤岛,说它孤,是因为方圆上千海里(或更远)没有一座岛屿。它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苍茫的大海之上,好像刚从水底冒出,而凝重的严重风化的黑色裸露岩石却好像在告诉世人它年代的久远。

它有一座主峰,大约二三百米的海拔。面海的一面是峭壁陡崖,直插入海。表面如刀削斧凿般直上直下寸草不生。另一面也陡峭难以攀越,却是在山石的缝隙中郁郁葱葱生长着各种热带高大树木和藤类,盘根错节,相互交错。其间品种繁多茂密的不知名小草正盛开着红的、紫的、黄的花。

主峰的对面还有一座相对低矮些的山峰,和挺拔的主峰比更像一个低矮的胖墩儿。有山脊从两侧相连,犹如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手拉手环抱在一起。

最令人惊奇的不是这些,而是怀抱之中的那一泓的碧水。面积竟然不小。从山顶往湖中央深处看竟然像一口黒黒有些规则的大井,深不可测,水下有没有和大海相通呢?还是个迷。湖中之水来源于主峰半山腰的一处石缝,水流不大一路叮叮咚咚的流过山石,穿过树林,顺着根藤蜿蜒而下,最后汇入湖中。细心的人侧面注意观察的话,又会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小湖的水面高出海平面将近两米!算是小小的“高山出平湖”吧。小湖四周都是山石,只有十几米宽阔的一段平地横亘在湖水和海水之间,像是水库闸后的泄洪道一般。上面遍布大小不一圆圆的石头。还长满了小树和杂草,没有一丝湖水流出时冲刷过的痕迹。湖边长有一些水草,一些小鱼虾穿梭蹦跳其中,怡然自得。

小岛整个面积不算大,做环岛步行不算上难走地段大约也就需要十几个小时。只有“泄洪道”这一面有几百米长的沙滩,在下午夕阳的照射下,发出金黄的光泽。细密的沙子像一颗颗精心挑选过似的匀称洁净。

沙滩平坦得犹如被人打磨过的镜面,只有少许海里的螺壳扇贝及其他杂物半露着埋在沙中,仿佛早已经存在了上万年,如果没有外力因素的话一幅还将继续照旧下去的样子,不会有丁点改变。

今天的沙滩变了有一点不同,因为出现了一位被海浪冲来的不速之客,突兀的身影打破了沙滩宁静画面。

那人衣衫褴褛双手紧扣在一只皮箱上,不知死活垂头俯卧在沙滩边,一动不动。微风泛起波浪冲刷着他那被海水漂的煞白的双腿,早成了布条的裤管在起伏的水中随波荡漾。

(主角已经昏迷,不能讲述自己的故事,所以从现在起将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观察“我”在孤岛上的冒险经历和神秘奇遇,期待吧!let我们go!)

天空有一只鹰鹫在盘旋。它迟迟没有俯冲下来用它那双足以开山裂石的钢爪去撕碎沙滩上那羸弱的身躯。大概它也觉的诧异吧——这个沙滩怎么会有人类的出现,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人类是最可怕的动物不是?

鹰鹫——在古老的藏族,鹰鹫被视为神、人、鬼“三界”的创世之神;被视为神鸟。专吃动物的腐尸。有这样一个故事: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的西山有一座天葬台,每当天葬时总有许多鹰鹫飞来。时间久了天葬师对每只鹰鹫都非常熟悉,甚至还给它们起了名字。但葬师始终困惑不解的是,每一次天葬结束后,鹰鹫的嘴巴上、胸和腿爪均沾染了血迹,可它们再次光临时,又总是干干净净、连一点血污都看不到。一天,天葬师与牧羊人说起这事,牧羊人也有同感。他说,他发现鹰鹫在年楚河西边时还可以看到它们身上的血污,可是飞到了河东,身上就是干干净净了。鹰鹫不可能在河里洗澡,它梳理羽毛是在东山,为什么从西山飞来时看不到一点血污呢?”为什么呢?

还有更令人解不开的,但可以说是在XC又是家喻户晓的传说:在XC,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过鹰鹫的尸体,这曾令多少藏族困惑不解。后来,他们终于发现,每当一只鹰鹫要死时,它就尽量朝着太阳振翅高飞,在刺目的光晕中唯有一片黑影,那就是越飞越小的鹰鹫——因为,在飞翔中,渐渐地,它的羽毛脱落了,身体被炽热的强光融化了……

多么高贵而且高尚——它骄傲得连尸体都不留在人间。在这类传说中鹰鹫的凶残和冷酷不见了,惟有洁净和威严。

如今这高贵的鹰鹫盘旋良久最后忍不住要冒次险,当确定那定是一个漂洋过海的饿殍,而非生命体时,抛弃了虚伪的伪装,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一头扎下,就像发现鱼儿的鱼鹰贪婪得连俯冲准备都省略,直刺向目标。心里大概暗思:老鹰我饿了几天了,飞了近千里不见个活物的毛,今天算逮住一回吧。

巨大的翅膀如遮天的阴霾一下子笼罩住那伏倒沙滩的猎物。

似乎不可避免的要来一通少儿不宜的血肉飞溅,关键时刻,那人紧抱皮箱的手指动了一下,也许是下意识的。而这微小的动做没有瞒过鹰鹫那敏锐的双眼。它那伸向猎物的巨爪在快要抓住目标的一瞬,突然缩回,继而呼啸一声仰天飞起,没有不甘只有庆幸:小样,想骗俺上当,没门。没有丝毫留恋飞向他方继续寻找食物。看来这家伙上过猎人的当吃过亏。

良久以后,沙滩上倒伏的人终于慢慢醒转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在死亡边缘又走了一遭。

首先睁开的是无神浑浊的双眼,抬头冷漠的看看四周,继而艰难的撑起极度虚弱的身体,颤颤巍巍勉强站立起来,绕过至死也没放弃的箱子,想向小岛走去,可是不听话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似的,拖动了两下,“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只不过这次没有再让自己昏迷过去。不能移动的身体,并不能阻碍大脑的思考:我终于得救了!我现在牢牢的趴在小岛上谁也不能再让我离开了。他没有过度的欢喜,反而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运。经历数次生死劫难的人对于又一次的生还,看法也变得轻淡,没有了原来的“漫卷诗书喜欲狂”。他相信这绝不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身体永远是受意志力的控制,当他感到可以再次挣扎的时候,又动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站起身,而是采取最省力的方法“爬”。一手推着箱子一手向前扒沙子,两腿蜷曲轮流向后蹬去,一厘米一厘米的向岸的高处挪了过去。他深深的知道,如果不到较高地带,夜里的涨潮会再次将他的身体连同他的灵魂拖入万复不劫的境地。

沙滩上出现一溜人为留下的弯曲爬痕,好像蜗牛雨后爬上墙角留下的涎迹。二十多米的距离,他整整用了半个多钟头。休息了良久他咬牙坚持继续向前——向前——,终于他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草地上。拉过皮箱仰过身头枕着再次恢复消耗过巨的体力。急促的呼吸终于慢慢变得平稳,这才起身扶着边上的大石站了起来,他这次是真的站起来了,终于站到梦寐以求的小岛上了,尽管过程显得曲折惊险,尽管不能确定为何碰巧被海浪冲到小岛的沙滩上,而没有飘到别处(那种可能性更大),心里也存在一缕困惑,但有一点勿忘质疑,他终于渡过难关胜利上岸。没有什么能比生命得到拯救更值得庆幸,他这一刻只知道一点:自己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没有生命的保证一切都是扯淡。

身前的湛蓝的海水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背后的山峰在夕阳的余晖照射下洒落点点斑驳,就连脚下的小草此刻也显得那么亲切和生机盎然!

他弯腰拔出几棵草根,放在嘴里咀嚼着,品味着那散发淡淡甜味的清香,一种深深的饥饿感涌向大脑的神经。黑夜又要降临,估计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一点东西了。但他没有担心,因为他爬上岸的第一眼已经发现了那不远处的湖,有水就有吃的。他把皮箱放在大石头的后边,又用一块石头压在上面放置安稳,就挪动双腿跌跌撞撞的扑向水边,扑向能让他生存下去的湖。他已经给它起好名字——“生命湖”。他一开始就想到:既然小岛上有那么多的茂密的树木,一定有水源,可没有想到上苍竟然给了它一个湖,太厚爱了!阿弥托福!上帝保佑!

水,是他喝道的世界上最甘甜的水,不是他几天来被灌的苦涩的海水也不是暴风雨带来的带着土腥味的雨水。没有污染,没有异味,只有清凉甜美。水从喉咙尽情的流入肠胃再疯狂滋润几近干枯的组织结构,那一瞬,连全身细胞甚至毛孔都有一种舒服眩晕的快感。他大口的喝着,头几乎完全伸到了湖水中,直到再也咽不下去,直到肚子咣当咣当的乱响,像极灌饱水的骡马。

水喝饱了,胃部出现巨大的充盈感,不再感到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