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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天魔灵韵 > 第181章 大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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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此前虽从未交过手,可在各自独领风骚的那个时代,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纵观二人此前战绩,刘光磊不过输给天人之姿的樊渔一招半式,而车丙更是自出世以来,未尝一败!如今这注定要分出生死的一战,二人却没有外人预想中的剑拔弩张,和睦的反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生死相搏之前,刘光磊却不着边际的问了车丙一个奇怪的问题:“刘某有一事不解,敢问前辈首次练刀之时,可曾料到自己日后会成为天下第一?”

车丙不知刘光磊为何有次一问,但既然对方没有开头就拔剑相向的意思,自己作为前辈,自然不愿率先出手,况且如今的江湖,唯有刘光磊一人有资格与自己坐而论道,摇了摇头,回道:“不曾。”这倒不是车丙自谦。想当年车丙年少之时,虽一心求武,却受制于天赋有限,并不被各大门派看重,况且穷文富武,自幼穷困潦倒的车丙就算想要拜入那些三流门派,也无人愿意收留。最终天无绝人之路,凭着一次仗义相助,被一个末流门派掌门收为外姓弟子,赐了半部入室弟子谁也瞧不上的末流刀谱,车丙为此感激涕零。

此后三十年,每日挥刀万次,虽未与旁人交过手,但无形之中却练就了一身颇为不俗的刀法,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而掌门在丢给车丙那半部刀谱之后,算是还了人情,对这个外姓弟子便不再上心,从未过问过车丙的修行,致使后者身怀绝世刀意而不自知。

之后掌门仙逝,直到临死前才想起很多年前这位外姓弟子,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将车丙从外姓弟子改为记名弟子,更格外恩准后者作为自己死后抬棺人。但世事无常,就算是小门派也有着注定上不了台面的蝇营狗苟,掌门尸骨未寒,几名弟子就为了遗产打得不可开交,更是大闹灵堂,斗得头破血流,仿佛为了一些银钱,有着竹马之交的师兄弟都如同仇敌一般。

死者为大,三十年来,掌门虽从未对车丙上过心,但后者从接过那半部刀谱的一刻开始,就已经认定了师父,不惜与几位师兄拔刀相向。车丙当时虽身负绝世刀法,内力也颇为不俗,但毕竟从未与人交手过,对敌经验尚浅,不多时已是险象环生。说来也怪,原本为了争夺师门财产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人,见车丙出头后都心照不宣地围攻起这个不起眼的小师弟来,深谙“攘外必先安内”之道。

一炷香的功夫,车丙不知挨了多少刀剑,虽都是皮外伤,但浑身上下也火辣辣的生疼。车丙就算性子再好,也被激出了火气,下手不再留情,一柄快刀挥舞地虎虎生风,不多时,便将武功稍弱的四师兄拦腰斩断!

血水四溅,溅射到车丙口中,血腥之气在舌尖绽开,似乎激发了车丙那内心最深处的魔性,刀光血影,那一夜,车丙好似被解开封印,将在场同门及家眷一并斩杀殆尽,最后冷冷看了眼师父的遗骸,放了把大火,转身离去。

此后,江湖上突然出现一名使刀好手,行事全凭自身喜怒,将整个中原大地杀穿,成为继血魔老祖后又一位魔头,另无数人闻风丧胆。如此横行三十年,却又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得到车丙的答案后,刘光磊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车丙略有所思,却也不愿深究,二人就这么在云端之上,死死盯住对方。

突然刘光磊说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阁下作为前任天下第一,若在巅峰时退隐后从此不闻江湖事,只留下一段传说岂不美哉?可如今前辈非要和刘某一决高下,在下作为当世第一人,若赢不了前辈,只怕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无法让世人信服。况且刀剑之争,千百年来一直被世间武人津津乐道,刘某这一生,也就梅中柳的刀法能勉强入我法眼,前辈作为当之无愧的刀法魁首,今日可别让刘某败兴而归才是!”

车丙啐了一口,沉声道:“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刘光磊心道,一个将死之人,不必与他置气,原本刘某已对他车丙高看三分,未曾想这老匹夫有勇无谋,今日这一仗,看来胜负已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前辈不愿听在下唠叨,那便接招吧!”突然气势一变,剑气扶摇而上九万里。

车丙如临大敌,却丝毫不惧,只是默默提了提“狂若刀”,刀罡四射,将漫天剑气尽数化解。不出意料,二人第一次互为试探的交手,不分伯仲。此后几合,俱是刘光磊先手问招,车丙则见招拆招,二人都仅是出力八九分,不像是生死相较,倒像是武学切磋。

但车丙身在其中,深知刘光磊的险恶,原本到了二人这等境界的较量,早已超出气力之争的范畴,但老话说“拳怕少壮”,车丙毕竟百岁高龄,体力远不如正值壮年的刘光磊充沛,内力也与后者相差一线之隔,长久这么下去,待到自己力竭换气之际,刘光磊必定会奋力使出杀招,届时生死立判!

一念至此,车丙强提一口气,一刀劈开云海,一道肉眼可见的粗壮刀罡直奔刘光磊面门而去,后者冷笑一声,横剑于胸,逼出一道三尺剑芒,声势虽远不如刀罡那般骇人,却将其轻松化解。车丙见状,将“狂若刀”抛向空中,右手双指并拢于额前,以内力操控宝刀,同时左手做刀,凌厉掌风不断朝着刘光磊劈砍而去,迫使对方一心二用,露出破绽。却不知此举正中刘光磊下怀,剑神谷作为当世用剑第一派,门下弟子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刘光磊作为其中翘楚,早已与“镜花水月”融为一体,并不需要消耗太多内力,便可剑随意动,反倒能腾出更多精力,专心应付车丙的拳交攻势,此消彼长,车丙内力损耗更大,不多时,已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刘光磊面露讥讽,大笑道:“前辈就这点本事?刘某当真是高看你了!”言语之中满是戏谑。车丙此时正全力应付刘光磊,不敢分心,如今真是有苦说不出,四十年前,自己横行天下之时,也遇到过不少顶尖高手,可那些人比起刘光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如今的刘光磊,比起自己盛年,仍要强上一线,可看他气定神闲,不像用尽全力一般,倘若此人仍有余力,那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只怕今日自己这把老骨头,就得交代在这里!

刘光磊得势不饶人,大喝一声:“起!”霎时间,四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四起。车丙暗暗心惊,虽说寻常武夫到了上三境,内力通玄,可借外物施展神通,但能像刘光磊这般法用外物的,恐怕只有他一人而已!

车丙如临大敌,只见刘光磊双手指诀不断,口中念念有词,周围水汽不断聚拢,凝结成千万柄晶莹剔透的飞剑,紫金之雷环绕,发出令人生畏的刺耳炸裂声,将车丙困在当中,蓄势待发。

随着刘光磊一口浊气吐出,万千水剑如水银泻地一般,一齐飞向车丙,后者避无可避,又不敢轻易驭回宝刀,只得以肉身,硬抗这飞剑攻势。飞剑入体,并未洞穿车丙身躯,是以看起来并不如何骇人,可刘光磊又岂是那种只使花俏手段之人,水剑之所以没有穿透身体,全因尽数在车丙体内炸裂开来,伤及肺腑,刘光磊的诡秘剑气在车丙窍穴内流传,所受到的内伤远比外伤严重的多!

只见车丙浑身不住颤抖,面色狰狞,好似正承受极大痛苦,周身雷神轰鸣,刘光磊见状,也不再嘲讽,乘胜追击,喝道:“缚!”风起云涌,四周黑云极速朝着车丙聚拢,与那密密麻麻的紫金天雷结成一张大网,将车丙束缚在其中。后者惊道:“道家秘法!”暗道一声不妙,刘光磊先前所展现出的实力,不过比自己高出一筹而已,可如今看来,此人藏拙太多,手段层出,自己若一开始就避而不战,或许能侥幸逃过一劫,但如今深陷其中,想要求活,只怕不能!

车丙如今百岁高龄,早已看轻胜负,更看破生死,自然不怕今日殒命于此,只不过一人生死是小,烟雨楼覆灭是大,若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刘光磊手中,该叫宗主他们如何提防?不等他思索对策,刘光磊气机流转,那张云网越缚越紧,虽有护体真气傍身,车丙也觉肝胆欲裂,痛苦至极。

看着身前气定神闲的刘光磊,车丙反倒沉下心来,既然老夫今日注定命丧于此,那你刘光磊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行!突然车丙猛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日月都吞如腹中,原本瘦小的身子像充了气一般迅速鼓胀起来,双臂一振,将云网束缚冲破,长刀顺势驭回手中,倒行逆施,一柄快刀舞得虎虎生风,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

而刘光磊自打神功初成,与人对敌向来都是以境界压制,况且天下剑士大多自命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写意风流,比起用刀之人,少了些许草莽气息,况且车丙本就从市井底层摸爬滚打走到今天这一步,论起以命搏命,刘光磊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竟被车丙牢牢压制!

车丙此刻全身气血倒流,也不好过,只不过既然打定主意慷慨赴死,这等痛楚倒也不足为惧。车丙看破生死,出刀越来越快,刘光磊人剑相驭,一身剑意施展不开,只能疲于应付。

“狂若刀”虽不如“镜花水月”那般具有灵性,但论锋利坚硬,却丝毫不输,车丙每次挥刀,都劈砍在长剑气机最薄弱之处,将刘光磊这几十年来辛苦积攒的冲天剑气剑意一点点抽丝剥茧。双方斗了不下百招,最终刀剑相抵,车丙估摸着自己还能硬撑一炷香的功夫,看着不再怡然自得的刘光磊,冷笑一声。

可突然间,刘光磊嘴角却扬起一丝诡笑,一道光影划破长空,车丙来不及反应,胸口一阵剧痛,浑身气机溃散,又恢复成那个瘦小干瘪的老者,被诡异的吊在半空,佩刀也从手中滑落,从天上坠下。

车丙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低头看看了胸口,好似被一柄利剑穿过,却又无从得见。原来这正是当日刘光磊从雪上之上寻得的无影长剑“曜光”,自打此宝物到手后,刘光磊不断研习剑法,终于在半月前有所小成,使起曜光来虽不如镜花水月那般顺手顺心,但是出其不意,首次现世,就一举击败车丙,自问就算如今对上樊渔,也能有八九分胜算。

而车丙先前倒行逆施,气血倒流,如今又被曜光刺穿心脏,全身气机早已溃散,眼见是不活了,一想到自己横行一世,最终竟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刘光磊一记手刀,将车丙头颅割下,随意拎在手中,笑了笑,如今大敌已除,今日便是你烟雨楼覆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