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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后院。

清风徐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阮大财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个茶盏,正悠哉悠哉的喝着。

软塌边上站着两个美艳女子,眼波流转间媚意十足,其中一个突然靠进阮大财的怀里。

“老爷,妾身听闻,老爷喝的这杯茶非常昂贵,不知道妾身有没有……”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小厮从门外冲进屋,过门槛的时候一个不察被绊倒,狠狠地摔在了阮大财面前。

悠闲惬意的阮大财看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干什么呢,路都走不好,有没有一点用?”

小厮陪着笑爬起,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小的没用,小的没用。”

说了两遍,小厮突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绊倒是因为事情急。

这么想着,小厮连忙说:“老爷,不是小的没用,是小的刚从都督府那边回来。”

阮大财哦了声,不以为意:“从都督府回来又怎样?”

“老爷啊!”

小厮急得跳脚:“新上任的都督带着府兵,说要来咱们阮家抄家啊!”

“噗——”

阮大财刚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出,两眼圆睁:“你说什么?”

小厮说:“新上任的都督,他带着府兵,要来咱们阮家抄家!”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还朝着外面指。

“就,就在后面,小的是先跑回来的……”

话没说完,管家手忙脚乱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要抄咱们的家,就,就快闯进来了。”

阮大财吓了一跳,这怎么前脚说都督府要来抄家,后脚就来了?

“府里的人呢,把府里的人都喊上,跟我去前面。”

阮府大门口,都督府府兵后面跟着一群普通百姓,两方和阮府的人对峙,寸步不让。

“告诉你们,今天就是都督来了,没有我们老爷允许,不准进就是不准进。”门口的小厮斩钉截铁,表示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好大的威风!”

秦铭从后方走出,被气到发笑,“原来阮府这么看不上我这个豳州都督啊。”

一个地主而已,家里的小厮居然敢这么说话,可想而知,平日里也没少做欺凌人的事。

说话的小厮愣了,都督?

“你,你就是新上任的都督?”

秦铭冷笑一声:“我这个新上任的都督,也得守规矩是吧?”

小厮面上露出难色,心里暗暗叫糟糕,他没想到新上任的都督人会来。

那么大一群人来阮府,到底想干什么?

“都督,都督大人!”

阮大财连走带跑的到门口,行礼说,“草民阮大财,见过都督大人。”

阮府的小厮们吓了一跳,再看沉着脸的秦铭,慌忙跪下。

“见过都督大人。”

眼见着一群人前倨后恭,秦铭眼底神色冰冷,语气不明地说:“我这人可当不得你们的行礼,起来吧。”

阮大财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慢慢从地上爬起:“大,大人,不知大人拜访,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秦铭笑笑,不答反问:“你可知晓,我今日来此的目的?”

阮大财心里一突,他当然知道,但要装不知道。

“回大人的话,草民不知。”

秦铭摇摇头:“你这人不老实。”

真要不知道,阮大财不会是现在这紧张样子,只能说,在他来之前,阮大财已经通过什么手段得知他要来了。

“阮老爷,今日都督府,是抄家来的。”

阮大财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都督大人,草民能问一下,草民做错了什么?”

秦铭还真就顺着阮大财说的话思索了下:“你做错的,就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不该动的东西?

阮大财脸色微变:“大人这话,说的可是矛盾啊。”

秦铭笑眯眯地摆手:“不矛盾,一点都不矛盾,阮老爷只需要知道,今日来此的,都是为了粮食来。”

说到此处,秦铭往前走了几步,单手搭在阮大财肩膀上,压着声音说:“豳州的大地主,富得流油啊。”

阮大财整个人僵住:“你,你什么意思?”

后退几步,秦铭笑着说:“就是明面意思,侯大云。”

侯大云,都督府府兵头子,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脸上有道从左额角往下,横跨整张脸的疤,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

“大人请吩咐。”

侯大云往前一步,拱手行礼。

“靠近些。”

秦铭招手。

侯大云有些犹豫,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秦铭压低声音:“看住库房,别让百姓动,其他地方随意。”

侯大云眼神微闪,略显犹豫:“大人,豳州的大地主相互间都熟悉,这么做的话,都督府怕是容易……”

“你且照着做,凡事有我。”

“是。”

侯大云带领府兵冲入阮府,很快控制了府上有反抗能力的人。

秦铭往边上一站,抬手说:“各位,除了都督府府兵守着的地方,其他请随意。”

他不知背后算计的人是谁,既如此,那就拿阮大财竖例子,杀鸡给猴看不外如是。

百姓们起先还不敢动,随着时间流逝,靠里的几人交换了视线,终于有胆大的选择冲进大门。

“抢东西啊!”

“抢”这个字眼天生带着一股让人心动的感觉,随着人群里的这一声喊,先前还犹豫不决的人跟着冲进阮府。

阮大财被府兵按着,看到一大群冲进府的百姓,眼前骤然发黑。

“不,不行,秦铭,就算,就算你是豳州都督,也没资格,没资格如此……”

他哆嗦着,陡然没了声音。

听见了,阮大财听见了府里传出的动静。

“快看,是价值万金的琉璃瓶子,拿走。”

“是吃的,快来吃东西……”

“哇,真不愧是大地主的家,宝物,全都是宝物!”

“呸,我们吃尽苦头,他们倒是会享受,全都砸了。”

“对对对,砸了!”

各种惊叹伴随着打砸声音响成一片,秦铭笑眯眯的望向阮大财:“感觉如何?”

“秦铭,秦铭你……”

阮大财悔啊,他为何要留在豳州当首富,跟其他商贾一道去长安不好吗?

越想越气,突然捂着心口,“哇”的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抽搐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