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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是受惊的凶狠兔子,遍体凌伤地蜷缩在洞穴角落里,抱着膝盖让人心疼。

但是神色是被欺辱之后的凶狠狰然,“滚,滚开!离我远些!”

堪称声嘶力竭。

“……”安衿同凌泓对视一眼,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这个雌性精神极度紧张散发出浓郁攻击性,估计是,把他们也当成和刚才那些流浪兽一伙的了。

如果面前是个雄性兽人,她和凌泓也不会多管闲事,大不了拍拍屁股利落走人。

但是面前的小雌性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如果真的放任她流浪在这个丛林,估计今天晚上就可能成为某个野兽的食物。

“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在哪个部落吗?”

“如果近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送回你的族人身边。”

安衿看出来这个小雌性似乎对身为雄性的凌泓敌意更大。

她那双凶狠赤红的眸色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安衿便忍不住柔了声线,半蹲下身子与她同视,“我身后的雄性是…是我的伴侣,你不需要害怕他,他不会像刚才那群流浪兽一样伤害你的。”

为了安抚雌性尖锐慌乱的情绪,安衿只能这样说。

原本面无表情的凌泓脸上迅速闪过惊喜。

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无奈之举,但是“伴侣”两个字依旧极大地取悦了凌泓。

他忍不住唇瓣翘了翘,低头敛眸,掩下心跳,“嗯,我是她的伴侣,并不会对你怎样。”

过了好半天,雌性的情绪才渐渐缓和,她怯怯地看了眼安衿身后高大挺拔的雄性兽人,脸上很快闪过怨恨。

随后才缩了缩身子,将脑袋藏在膝盖里,泄出来几声沙哑细小的声音,“……花耶,我、我叫花耶·”

“很好听的名字,那花耶你的部落在哪里?我和我的伴侣可以将你送回部落。”

“不,我不要回去!”她大声尖锐道。

比刚才被那些流浪兽欺负时的反应还要大。

安衿和凌泓皆是脸色一变。

等很久之后二人熟络,安衿才知道——花耶从前的部落是个弱小的兔族部落,连一百人都不到,靠附近大部落的半施舍性庇护生存。

在部落被流浪兽袭击后,他们部落族长为了大多数兽人安全,将部落最年轻漂亮、没有结侣、生育能力最好的花耶献给那几个肉食性流浪兽。

她不想要被带走,她的兽父兽母也不忍心让自己唯一大雌性幼崽被这些流浪兽欺负,一家人打算从部落逃走。

后被那些凶残的流浪兽发现后,他们残忍杀害了花耶的兽父兽母,并把她强行抢走了。

而部落的所有兽人对此都冷眼相对,他们打不过肉食性兽人,便眼睁睁地看着花耶一家子覆灭甚至还怨恨是她自作自受。

说是她害死了一家人,还差点害死部落。

她明明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所以就算死,花耶也绝对不会回那个部落,她怨恨部落和自己的弱小,只能被任人宰割。

见雌性沉默地落泪,安衿半弯下身朝她伸出手,“那就跟我们回部落吧,你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在丛林生存,部落也会尽力保护每一个族人的。”

花耶呆呆地看着眼前伸过来的这双手,忍不住眼眶更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膝盖上,脏污的小脸也透出隐隐的清秀白意。

她明白面前的雌性是真的想要帮助她。

哽咽着没有说话,但是在安衿将她拉起来时身体已经没有了反抗,或许是被折磨地没有一点力气,刚一站起来,花耶便腿脚发软要往地上倒。

幸好安衿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到怀里,身子也随之踉跄了几步。

“她没办法走路,凌泓,你速度快,带我们两个回部落吧。”安衿道。

银狼迟疑地看了看陌生雌性,神色透了些不情愿。

但是顾及雌性是兽世珍贵资源,它便趴低身子,嗓音低沉道,“那你带着她上来,外面的雪开始越下越大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应该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回部落。”

……

“这个雌性是我们在野外发现的,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

回来时天色已经开始透亮,赤离被大早上敲门声很烦躁地吵醒,但是看见安衿的那一刻脸色又恢复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淡笑。

“受伤?”

他稍后才看向银狼背上昏迷趴着的雌性,脸色微变,“把她送进来,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虽然兽人没有贞操概念,但是安衿依旧下意识说地委婉些,“应该是不小心遇到了野兽袭击,我和凌泓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

她和赤离一起帮忙将昏迷的花耶从趴着的银狼背上搬下来,送进暖和的木屋里。

打算先给受伤的雌性清洗干净身体,才能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趴在屋外的银狼低头,优雅仔细地舔了舔身上变脏的雪白毛发,黑漉漉的鼻子上落下几片雪花,随后被它随意一舔便迅速蒸发成水汽。

等把自己身上的污血还有陌生雌性的味道全消除后,银狼才化作高大挺拔的人形,随后来到木屋里。

因为是雌性的缘故,赤离和凌泓都很自觉地退去旁边的隔间。

等到安衿速度很快地帮花耶大致清洗干净身体穿上衣服,他们两个没有听到水声才从隔间走出来。

因为竞争力太低,兽世雌性普遍长的普遍不如雄性。

这在自然界也是很常见的现象——雌性动物普遍没有雄性毛色艳丽、身形修长漂亮。

但是没想到花耶却长的白白净净,巴掌大的脸蛋,血红色的眼睛圆溜溜、微微下垂的很是漂亮,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身上不少伤痕却触目惊心

怪不得那些流浪兽会把她抢过来。

同时安衿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神色黯然叹了口气,如果她的身后没有汨殷、凌泓、还有这个部落……

她的经历可能会比花耶更糟。

安衿更觉疼惜,她上前将花耶从兽皮堆里扶起来,开始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是哪个种族的,你的族人不来找你吗?”

花耶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轻声回答道,“兔族。”

安衿,“……”还真的是兔子啊,她面相看地真准。

“把这些熬制的草药汁涂抹到她身上的伤口处,每天一次,几天后便会减轻症状。”赤离也端着草药汁从隔间出来。

看见他手中药碗里黑乎乎的粘稠汁液,花耶面色惨白地往后退想要跑,但是身体没有力气,只能一屁股摔在地上。

身为娇生惯养的雌性,瞬间便被疼出眼泪,抹着眼泪呜呜哭泣。

安衿将药碗接过来,扭头看向凌泓和赤离,“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她似乎很害怕雄性兽人,对我的接受度还更高一点。”

“好,我在外面等着你。”赤离倒也落的清闲。

两人消失在门外。

等帮花耶涂抹好药汁,安衿找兽人给她收拾了间杂货木屋,屋子不大,但适合她独自居住。

新加入雌性向来是部落大事,单身雄性兽人都十分兴奋,纷纷趴在窗户边上挤来挤去,想要看看新来的小雌性长什么样子。

“让、让他们离开……”

花耶瑟瑟发抖地躲在兽皮被子里,全身又开始了大范围的发抖,只露出头顶对着安衿。

安衿也转头看向窗户边上一个个的挤来挤去的毛茸茸豹子头、狮子头、还有狼兽虎兽……不由地哭笑不得。

下令让他们纷纷离开。

“他们都是我们部落的年轻兽人,没有结侣,看见你会很开心。”

“但是他们没有坏心思,放心,不会伤害你的。”见花耶从被子里怯怯地露出小脸,安衿舀了一勺热乎乎的汤药,吹凉了些许后喂到她粉白唇边。

“你如今已经在部落定居,也可以试着在部落找几个强壮年轻的伴侣,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虽然安衿对于花耶的经历深表同情,但是她也并不想让花耶因此对所以雄性失望。

她在兽世生活了两年多,虽然也见过行为恶劣的雄性,比如蛮多、罗腾……

但是热情真挚奔放都雄性兽人还是占大多数,他们对伴侣也十分体贴温柔,忠诚专一。

适当找几个符合心意的强壮伴侣,花耶她也能够更好地保护自身的安全。

其实经过花耶这件事,安衿对于兽世一雌多雄的设定倒也没有原来那么排斥了。

毕竟她正是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伴侣守护,才会遭受如此大到伤害。

“……”花耶脸色变得古怪,细白手指攥紧碗,但是小脸上却泛起些许薄红,低低地嗯了一声。

随即又朝窗外看了看,确定人都已经走光,疑惑开口,“……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明明,你也不是他们的伴侣。”

“但我是这部落的族长。”

安衿看见花耶那双灰暗的眸子爆发光彩,“你、你是族长!雌性也可以当族长吗?”

原来雌性并不是弱小到一无是用吗?

“当然,雄性可以做的,我们雌性没道理不能以做。”

“虽然在很多方面上,我们雌性先天条件并不如雄性兽人们强大,但是只要我们努力掌握技能,不管是帮助部落越来越好还是治病救人,我们也可以赢得兽人们心目中的尊敬。”

见那些年轻雄兽被轰出来,凌泓倒是意外高兴,随便截住了一头狼兽,“怎么,你看上了那个兔族雌性?”

狼兽脸颊泛红,又有几分恼怒,低头踢了踢石头,“还不是老大你喜欢族长,不给我们机会,不然暗地里都要揍我们一顿……”

他们哪里敢跟老大抢人?

“不过那个兔族小雌性也好漂亮,眼睛圆圆的向下垂着,好可爱!”

“嗯,喜欢就去追吧。”凌泓没空听他废话,随即便离开了。

准备给安衿生火做晚饭了。

原来总是有不少单身雄兽在他和那条蛇兽不在的时候去缠着安衿。

现在又来了个单身漂亮的雌性,确实可以分走饥渴的单身雄兽们不少注意力。

等天色稍暗了些许,安衿将花耶安抚入睡才从屋里走出来,迎面却碰上狐耳少年静静地靠在墙边等着她。

“那碗汤药效果如何。”话虽然在关心新来的雌性,但赤离眼神却并没有看过去一眼,反而笑看着她。

“她喝了之后情绪好多了。”

安衿看了眼屋内,想起花耶睡着时眼角还留着眼泪,让她心生怜惜,“赤离,不然就让她跟着你学习医术吧,部落几百个人你也管不过来。”

“她是兔族雌性,对于认识草药应该很有天赋。”

他笑意随即消散,面色古怪地泛起几分凉意,“……你就这么放心让雌性跟着我?”

“什么?”

“没什么。”见她懵懂迷茫的眼神,赤离气结,鎏金色的狐瞳微微弯起,像往常般轻笑着,“既然你让她跟着,那我当然会好好教。”

“看起来那个雌性应该也是个安静的性子,想来应该不会太吵闹。”

回到屋里,凌泓已经做好饭了,劳累了一天安衿食量都变大了不少,怒干了一碗米饭和半只兽腿。

等她吃完后,凌泓身为兽人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将她吃剩的食物迅速解决掉,然后就拿着锅碗瓢盆去小河边拿着皂角清洗了。

“你要洗澡吗,我去帮你烧点热水。”他刚从河边回来,就看见安衿疲倦的脱掉了外套,忙开口道。

他将干净的锅碗放到木桌上,快步走上前,结过安衿有些脏污的外套扔到盆里打算明天去洗。

安衿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太累了,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从他身旁走过,打算回屋睡觉。

凌泓眸色闪了闪,忽然侧身将她从背后拉倒自己怀里,头低靠在她脸上蹭了蹭,声音低沉地祈求开口,“那今天让我陪着你睡吧,现在天气这么冷,你不是很喜欢抱着我睡吗?”

其实屋里面烧着地窖并不冷,两人脸上却泛出些红意,安衿自然看出凌泓打着什么心思。

这头狼想借机跟她培养感情。

但是……

她头疼地看了看不远处汨殷紧闭的房门,平常她都会去陪他。

但是,既然她想要确定自己对凌泓的感情,自然不能够躲闪他的回应。

“好,正好我觉得有点冷,那就跟你睡吧。”安衿假意搓了搓手臂。

银发男人脸色流露惊喜。

生怕她后悔,忙抱着她去了自己房间,变成了一头毛茸茸的大银狼像是山洞那次将她抱在怀里。

凌泓也真的就是单纯抱着。

他完全不像汨殷那样,一来兴致就开始动手动脚,让安衿也不自觉安心许多,缩在一大团雪白绒毛里隐约泛起困意。

……她并不反感和凌泓的亲密接触,靠在他火热结实的胸膛上反而异常具有安全感,让安衿存了几分贪恋。

或许她真的喜欢上了凌泓,更准确说,可能在更早之前她对凌泓的这份依赖就已经存在了其他意义。

只不过因为两人性格和汨殷的缘故,她一直都没能了解到自己真实的心思。

深夜露浓,而在另一家空荡荡的屋里,盘踞在阴暗角落的黑红蟒蛇慢慢睁开了眼前的红膜。

屋内的热气减退了几分他的困意。

“嘶嘶~”感觉到自己身旁的空荡荡,它身子贴在地面上朝门外游动,不安地吐了吐蛇信子。

却没有搜寻到雌性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