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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领头奇怪地看向司马言身后的马车:“人不是已经带回来了吗?”

司马言一听,就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弄砸了,当即黑了脸。

“你自诩江湖顶尖高手,出手从未失败过。本王足足给了你一百两黄金,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黑衣领头还有些懵,刚刚那个带走苏锦的蒙面人,点头说是自己人啊,穿的衣服也是司马言说好的式样。

他往前走过去,直接掀开了司马言身后的马车轿帘,看向里面空空如也。

他不解道:“不应该啊,人呢?”

司马言被气笑了:“本王花钱叫你去拿人,你跑回来问本王人在哪?

要不是本王来大周,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本王手下随便一个人都没你这么蠢!”

那领头自知搞砸了,声音也虚了些:“那人穿的也是王爷您给的那种黑衣啊。

我寻思着,这一模一样的,又出现得那么巧,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仔细分辨……”

司马言不耐烦地挥手撵他:“你自己带过去多少人,你自己都没数吗?走走走,别废话了!”

领头小心问了一句:“王爷,那金子的事情。”

“办砸了事情,你还想要金子,做梦去吧!”司马言身边的侍卫清风一石子就丢了过去。

领头起身,心虚地匆匆离开了。

他忍着没告诉司马言,他还让手下的人,帮那个带走苏锦的蒙面人奋力阻拦了一番宫中侍卫,这才让那人更加顺利地带走了苏锦。

司马言越想越气,指使清风:“去查,是谁把她给带走了。

居然敢跟本王玩鱼龙混珠,还穿了一样的衣服!简直不要脸,无耻!”

清风忍着笑,领命离开。

*

皇宫里,两拨黑衣人逃离,苏锦也被带走了。

凌斯奕身中数箭,已经命悬一线。

众臣面前,皇上再心疼也没法再包庇。

他只能当即下令,将凌斯奕打入大牢,随便找个大夫给他看下伤,留条命听候发落。

经历这样一番变故,很多文臣都被吓得不轻。

能突破这么多大内侍卫和禁军的重围,还能尽数逃离,这些黑衣人太过不简单。

皇上遣退了朝臣,说众臣都受惊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至于凌斯晏登基一事,只能改日再说,但既然已经在朝臣面前提及了,也就几乎不可能再生变故了。

等朝臣都离开,皇上对于那些黑衣人,首先就怀疑到了凌斯晏的头上。

殿内也没了其他外人,皇上神色不悦地直言:“太子当真不知,是谁的人带走了废太子妃?”

凌斯晏神色无异:“儿臣不知,但三皇弟挟持废太子妃,欲行谋反之事。

致使宫中大乱,众臣有目共睹。儿臣认为,带走废太子妃的,有可能就是三皇弟的人。”

皇子谋反也是死罪,凌斯晏故意提及,让皇上清楚,现在他最该担心的是凌斯奕的死活。

皇上心知肚明,凌斯晏这一次是肯定不会放过凌斯奕了,他想要抓住凌斯晏的把柄,让他放凌斯奕一条活路。

皇上开口:“墨染那孩子,今天怎么没见你带在身边?”

凌斯晏回话:“墨染是侍卫,宫中规矩,皇子及众臣上朝,不得携带任何利器和私人护卫。”

皇上点头:“确实是这样,看来朕是真病糊涂了,连这都忘了。这么说,你是没带墨染过来了?”

放眼这京城,能对抗皇宫侍卫的人,屈指可数。

墨染会被怀疑上,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凌斯晏应声:“他也过来了,儿臣让他留在宣政殿外等候了。”

皇上含着探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哦?说起来,长公主嫁给了墨爱卿,墨染也算皇亲了。既来了,让朕见一见?”

凌斯晏并没迟疑,就让小太监出去传了话。

墨染很快就进来了,皇上将殿外的两个守卫一起叫了进来。

皇上询问:“墨护卫一直待在殿外?待多久了?”

墨染跪地应着:“回陛下,属下是跟太子殿下一起过来的,大概一个时辰前就来了,一直在殿外。”

皇上直接就追问:“可有人证?”

墨染垂首:“属下惶恐,不解陛下此言何意。

属下这一个时辰一直待在殿外没有离开,殿外的守卫一直看着的。”

皇上看向那两个侍卫,侍卫立刻下跪禀报:“属下确实看着墨护卫一个时辰前就一直在殿外。

一直到有黑衣人将废太子妃带走,属下才离开去追了黑衣人。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属下就回来了,看到墨护卫还在殿外。”

皇上倒似乎是失望了:“这么说,黑衣人出现一直到将废太子妃带离,你都是看着墨护卫站在殿外的。”

侍卫点头:“是,这一点属下亲眼所见。

属下离开殿外时,墨护卫还在殿外,属下一进去,就看到了黑衣人带了太子妃离开。”

也就是可以肯定,带走废太子妃的,和当时站在殿外的墨染不是同一个人。

殿外的那两个守卫是皇上的人,不可能撒谎。

凌斯晏面色有些不悦:“墨护卫虽然武功颇高,但他留在儿臣身边这么多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分得清的。

父皇若是因为废太子妃是儿臣的夫人,就怀疑儿臣和儿臣的侍卫,那儿臣无话可说。”

皇上也自知理亏,态度缓了些:“是朕多心了。

废太子妃既然是在这皇宫里出了事,那朕定会让人好生去追查,将人早些安好地带回来。”

凌斯晏不愿意作罢:“废太子妃的去向,自然该好好调查。但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妥善处置三皇弟。

三皇弟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殿前持刀造反,儿臣斗胆说一句,此罪本当株,但既是皇子,谈不上株连,也该死罪难逃。”

皇上垂在身侧的手蓦然颤了一下,声音都哑了:“朕……朕也明白,但他毕竟,也是一时糊涂冲动了。”

凌斯晏淡声道:“儿臣自然可以理解父皇疼惜自己的孩儿,但一句‘糊涂’,只怕难以说服朝中众臣。”

皇上咳得面无血色,痛苦道:“你就一定要让他死吗?”

凌斯晏面无波澜:“不是儿臣要他死,是谋反之人不得不死。”

皇上终于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好,好,都给你,你要的朕都给你,你留他一条活路。常公公,带下人全部退出去,朕跟太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