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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闻人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崔钰早先时分虽然嫌他麻烦,但还是专门为他辟出了空余的殿宇,此时他方一睁眼,入目就是头顶的云纹幔帐,流苏缀在上面轻轻摇晃,视野不再是一片无尽的灰暗。

“醒了?”

闻人渡听到声音,缓慢转头,看向旁侧坐着的崔钰。

烛火落下剪影,她的侧颜晕在温暖的灯火当中,眉如雾山,眸似冷玉,连耳骨都是秀致的,晃眼得很。

闻人渡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崔钰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见他狼狈如此连眉心都未皱一分,甚至不见关心,只是侧眸看他,问:“南柯没有叮嘱你不要乱跑吗?”

崔钰的语气很淡,问话也寻常,但闻人渡却无端端地感觉到一股压力。

这是强者自带的威压,连崔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甚至说,她根本不在意别人受不受得了这股威压。

闻人渡艰难开口,发觉喉咙像是火烧一般疼痛,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是喑哑的,“回师叔,是师侄的错。”

崔钰:“当然是你的错。”

身后的南轲也跟着点头。

崔钰问:“出去干什么?”

是觉得无聊吗?

崔钰的内殿也囤了不少珍宝玩物,也没见这小崽动几分,怎么光往外面跑?

闻人渡沉默了一会儿,抿抿唇,说道:“师侄在寻说话的人”

他听到黑雾里有无数的人在不停地斥责酆蛮人的恶心与罪孽,用语言激怒他,每一个涉及他秘密身份的字句都像是在挑拨他脆弱的神经。

崔钰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那是幻境。”

太阴之气制造的幻境。

那些太阴之气脱离出崔钰的本体后有了自己的灵识,性子也稍微野了点,平常不怎么敢招惹崔钰和南轲,如今一见殿里来了个新人,难免生了玩心逮着他戏弄了一把,倒是把这孩子整出了心理阴影,连命都差点玩没了。

闻人渡似乎愣了一下,微微有点窘迫,明白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孤陋寡闻,也不知师叔会怎样想他。

估计是觉得他很弱吧。

甚至觉得他很蠢。

事实确实如此,崔钰觉得这孩子多多少少有些呆呆木木的,她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只是招手让南轲打了一盆水来,道:“你的脸脏了,洗洗。”

水盆被放到床沿,光洁的水面波澜起伏,倒映着烛光,又摇成碎片。

闻人渡坐起身,倾过身想要掬起一捧水,靠过身去却忽然看见水盆里清清楚楚倒影着他的面孔。

那么狰狞,那么可怖,像是诅咒,连父君看了都要叹一声气。

况且他还是在崔钰面前,露了全貌。

闻人渡的脑袋“嗡”声一响,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早已伸了出去掀了木盆泼了半盆水出去。

崔钰正好坐在他床对面,那盆泼出来的水不偏不倚全都淋在了崔钰的身上,金贵的衣袍顿时湿了一大片。

崔钰:“........”

南轲:!

崔钰的脾气不好。

很不好。

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行,所以总是独来独往,避免争端,遂养成了寡淡的性子,不问世事。

但这不代表她真的把脾气给养好了。

在良久的静默当中,崔钰的指尖动了动。

就在南轲以为祖师爷准备宽宏大量地饶了这小子的时候,崔钰忽然伸出手扣住闻人渡的后颈——

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按进了盆中剩余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