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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高悬,早上八点。

孔家别墅。

“嗡……”

“嗡……”

“嗡……”

一阵强有力的手机震动声音急促响起,一直守在客厅里的孔成业与浅眠中被惊醒。

暂时执掌孔家的中年男人惺忪的睡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直到看见客卧中的老者仍有呼吸,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呼……”

中年男人长长呼出一口夙夜积攒下的浊气,惺忪的睡眼逐渐恢复有力神采。

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孔成业的眉头下意识蹙到一起。

“喂,李总。”

接通电话后,孔成业的状态调整的极为迅速,紧蹙的面容换上了一副轻松笑容。

可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孔成业脸上的笑容逐渐紧绷。

客厅里的孔家子孙都是昨晚守到了深夜,这大清早的电话不光惊醒了孔成业,也惊醒了其他人。

包括孔兴学在内,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向神情逐渐变化的孔家长子。

半晌,孔成业面沉似水,极力控制这自己的言语不发生变化,强装着风轻云淡道:“李哥啊,听他们瞎说吧就,这外面的话可不能随便相信。”

“对,你放心吧,老爷子身体比我还硬朗呢。”

“行,你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找你喝茶。”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

孔家别墅内,脸色铁青的孔成业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里攥着电话,望着地板怔怔出神。

大清早上的这一幕让孔家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特别是一些晚辈,更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一夜未合眼的孔灵儿都缓缓回神,不明所以的望着大伯,熬得微微发红的美眸有些疑惑。

“怎么了?”

孔兴学揉了揉眼,低声问道。

孔成业深吸一口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脸色极为难看,喃喃道:“消息传出去了。”

孔兴学一个翻身坐直身子,眉头拧在一起:“爸病倒的消息?”

孔成业艰难的点了点头:“李家已经知道了。”

“这……”

在场孔家众人神情都是一震。

整个孔氏家族宛如一艘在汪洋中的大船,那么孔临江便是这一艘船的主心骨、灵魂、掌舵人。

如今掌舵人出现身体状况,那么这条航线势必要受到影响。

无论是海水的走势,还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礁石,船里的成员都会出现变化。

不知会有多少一直找不到机会的敌手异军突起、又不知有多少隐藏在自身影子下暗刺会突然撕裂伤口、也不知有多少心怀叵测之辈会趁机搅弄浑水,用这些事大做文章,乱孔家内外的军心。

稍微有一个不慎,孔家便要吃大亏。

杨芸率先反应过来,别的可能跟她没有关系,但是这利益跟她们一家可是切身相关。

万一真有什么损失,她们家得到的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从沉睡中苏醒的刻薄妇人并没有想那么多,半梦半醒似的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满,叨叨念念的嘟囔道:“爸也是的,都七老八十了,还掐着权利不放,这下好,他一倒下整个家都乱了。”

“早把公司交给我们家兴学……和大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杨芸环臂抱胸,一脸的愤然。

孔家人的脸色再度变化,看着一脸愤然的中年妇人,眼中都闪过愤懑的怒意。

沉思的孔成业缓缓转头,望着杨芸的养神无比冰寒冷厉,让杨芸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子凉意。

这一下,让杨芸瞬间清醒了,也察觉出了自己话语的不对。

这是她嫁到孔家三十年,从来没有从大哥眼中见过的神色,一时间杨芸有些束手无措。

孔兴学揉着自己因为熬夜果然胀痛的太阳穴,低声骂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本就惊惧,又加上丈夫这么一骂,杨芸瞬间哑火,低低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孔兴学又瞪了一眼自己这不分时机的妻子,脸色有些低沉叹气道:“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心中有鬼的吴保姆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没有转头,仍然在慢条斯理的为孔家人准备早餐。

“可能是昨天来的医疗团队吧。”

孔家后辈试探着说道。

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孔家人自爆消息肯定不是可能,哪怕说孔家内部不太和谐,但有些事能办有些事不能办的道理谁都懂。

其次,知道这些事,前往孔家别墅的人基本上都是几房的心腹,他们并不知道房间内的消息,也不应该故意将消息透露出。

目前的答案只有昨天知晓并且亲眼看见孔临江切身状态的医护人员们作为可疑。

可昨天的医护人员分好几批,来自不同的医院,想要查出泄露消息的人何其艰难,换句话说,这个时候深究谁走漏风声,根本毫无用处。

“算了,先别管这些了。”

孔成业收回目光,胡乱的揉了一把脸,低声道:“目前稳定住公司的状况才是最首要的。”

“从现在开始,咱们哥俩必须得有一个人在公司坐镇。”

“一定一定要稳住集团内外的所有因素,不能有一点闪失。”

孔成业的声音有些凝重:“小事压,大事缓,一切决定性的答复统统等到爸好起来。”

“好。”

孔兴学点了点头,答复简单干脆。

二人作为孔家的接班人,对于生意场早就达到了顶级理解,自然明白此时的重要性。

“嗡……”

孔兴学话音刚落,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震动,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孔家三子脸色又低沉了几分。

“发改委。”

“这……”

孔家人的神情几乎同时一滞。

老爷子病倒的消息已经传播到了这种地步?!

自那开始,孔家所有人的电话几乎没有停过。

孔家两兄弟,孔华孔覃等一系列晚辈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

合作伙伴,商业对手,中立的中间商,官府各部门,电视台,报纸,杂志……

一时间的各种关于孔临江病倒、是否有生命危险、状态如何、孔家内部如何的问题仿若雪片一般,纷至沓来,把孔家人熬的一个头两个大。

连将公司近乎托管的孔灵儿都接到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好朋友自发或是受人所托来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

——

羽水市,远郊。

破旧民房里,褚森一如既往的出门寻找疗伤的材料。

两人之中,孟安修为低微且性格不够沉稳,容易露出马脚,所以肃杀男人这才忍着伤势孤身出门。

窗前。

孟安孤身一人学着褚森的模样,站在窗前,目光居高临下俯视老旧居民楼下的芸芸众生,眼神阴狠妖异。

缓缓放下手机,孟安脸上的笑容更加炙热。

一切,都在他预想的轨道内稳步发展。

媒体、官府、各大企业。

孔临江命在旦夕的消息几乎已经传到了羽水市的每个角落。

原本只是孔临江病倒的消息此刻已经变得五花八门。

投毒、私生子争宠、病因不明、病的蹊跷疑似被家中逼宫、绝症,甚至连孔临江已经身死,遗体已经火化的消息都在外面疯狂传播。

而这些,都是孟安暗箱操控的成果。

否则,光凭吴保姆那点微末的信息,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度?

孟安就是要在自己离开羽水之前,最后再给孔家送上一份大礼。

他要让孔家彻底乱套,要让胆敢放弃自己的那老不死的孔临江,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孔家乱作一团。

要让他孔临江在悔恨之中死去,连转世往生都是一种奢求。

孟安感觉自己心里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远比他挥金如土视女子朱唇如玩物之时还要满足。

……

清云观。

这个时间的清云观依旧很忙碌。

但今日不光是吕沉孤军作战,成功融合完神魂的倾寒也投入了疏导香客的队伍之中。

重回半步天元的倾寒释了个简单的易容之术,掩盖住了那倾世之资的容颜,从外表看只不过是个青葱稚嫩的小道士。

比起吕沉,倾寒更加细心耐心,无论是解答问题还是引导香客都不在话下,原本一团慌乱的清云观逐渐在红衣女子的整理下井井有条。

道观内,黄犬依旧屁颠屁颠的穿梭在人群中。

穷奇化身的蓝猫已经彻底不问世事,躺在老槐的枝桠上,一脸惬意的啃着小鱼干,对于世事浑不在意。

整个清云观欣欣向荣。

轻松了极多吕沉,纵观总整间破旧道观,不仅轻轻一笑,躲在廊檐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有时间思虑自己手头上的事。

褚森的踪迹。

想到此处,吕沉的眼中没来由闪过一抹寒光。

昨夜里,吕沉靠着在地宫中得到的散碎痕迹整整搜寻了一夜,得出几个可疑的区域。

主要是发丝、脚印、痕迹这些线索是在太过散碎模糊了,而这些线索又过了一夜的流逝,根本不利于吕沉的追寻。

这次面对的褚森远比他之前面对的那些邪修要棘手的多,心思稳健手段狠辣,给吕沉的追寻带来了不小的阻碍。

若非有回天返日和观星推演等诸多神通傍身,吕沉想要找到他的踪迹,也不容易。

褚森算是他亲自交手的敌人中修为最高的存在了。

虽说当时西郊秘境里的妖王凭渊修为远胜他,可吕沉是借助天威之力。

而江畔对峙妖僧白羽,白羽只是残魂,虽说老僧他驾驭阴脉,可神关境的实力只发挥出十之二三。

而褚森是实打实的九府洞天修为。

如今吕沉对自己的实力心中大概有数。

算上龙虎金丹和诸多底牌,吕沉应当能匹敌天元后期。

若是爆发天师法印和羽水志中的神力,吕沉的战力应当能搭上神关境。

可搭上神关境与稳固的神关境可是两个概念。

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

吕沉以目前这种状态面对上妖僧白羽,赢面并不高。

就算能借助天时地利人和,胜面也不过三成。

自打炽阳山上,以九霄雷劫伏杀凭渊的时候,吕沉心中便明白了不少。

天时地利与和这种机缘凑巧之时的风险太大了,可以作为因素,但绝对不能成为生死攸关的依仗。

因为这种计划,稍有不慎,便是一场难以估量的后果。

其实说到底,还是吕沉自身修为太低了。

镇玄中期在寻常世俗中可能是一把好手,但真想上台面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吕沉如今只看自己厚积薄发冲击窍穴小宗师的时候,能一鼓作气迈出多远了。

看着在人群中有些乱了节奏的倾寒,吕沉就明白自己这半日已经闲得够久了。

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声,整理着道袍上的尘嚣,年轻道士重新步入神堂,引着一批有一批的香客入内。

——

金阳早歇,夜色氤氲。

孔家别墅内除了医疗仪器的滴答声以外,寂静一片。

公司的事情杂乱如麻,孔成业孔兴学兄弟二人均已离开,极力平缓着各方面的心情和态度。

家中,乱如杨芸之辈也没精神头在斗下去了,众人都无比乏累,精神萎靡。

这几乎已经在别墅里熬了三十多个小时,吃不好睡不香人挤人,怎么能不乏累。

可巧合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连上楼都不愿意。

楼上数间宽敞卧房空荡闲着,楼下沙发几乎挤满了人了。

这其中的因果不需要多说,只是‘财产’二字便能全部表明。

谁都明白,无论孔临江是生是死,只要能堂前尽孝,就能得到不少青睐。

若是能掐胳膊大腿上的嫩肉哭出几声,那孝顺之名更是言之凿凿。

直至深夜,孔成业兄弟二人才算回来。

“态势怎么样?”

孔家妇人之中有人不放心的问道。

孔兴学叹气一声,瘫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愁容。

长子孔成业叹气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非议太大,基本上压不住。”

“那怎么办?”

晚辈中,孔华担忧问道。

瘫坐在沙发上的孔兴学长叹一声:“现在咱们说什么外面都不相信,特别是合作关系,他们现在已经不确认孔家是否安定,老爷子是否在世,非要亲眼看见老爷子的状态才放心。”

“嘶——!”

客厅内,满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半晌,孔成业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掷地有声道:“见!”

“啊?”

孔家众人皆是惊呼,看着客卧中的身影,眼神犹豫不决。

孔成业站起身,声音坚定:“已经瞒不住了,继续瞒下去只会证明我们心虚,还不如开诚布公,让他们看看我孔家并非只是靠年迈父亲的纸老虎。”

“那……”

孔兴学有些犹疑。

“想要打消疑虑,只能如此。”

孔成业言语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