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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这突然之间的一声威严低喝,让整座孔家瞬间安静。

一众访客也下意识屏住呼吸,大都不想触及孔临江的霉头。

心里仿佛压住巨石的孔灵儿神情一震,怔怔的转过头凝望着爷爷严肃的侧脸。

孔临江按着孙女的手掌微微用力,示意孙女不必担心。

这几天发生的事孔临江心知肚明,可一点都不像杨芸所说的那般,灵儿对自己的孝心可是没有半点掺假。

就算是他这几天不知道外界的事,他也不会怀疑灵儿。

他孔临江纵横商界一生,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真人还是假面在他眼前走一遍他就能看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说自己孙女害他?

他一万个都不相信。

还是有就是吕沉,他孔临江上了年岁身体可能跟不上,但见识还在,吕沉那举手抬足间的气态,怎么会是世俗之辈?

杨芸瞬间哑火,神情也清澈了一些,焦急道:“爸,我这是担心……”

孔临江眼眉一抖,还想要继续训斥杨芸,可一句低喝已经让多日下来只靠营养针维持生命体征的老者有些力不从心,古稀老者身形一阵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刚刚回过神的孔灵儿惊呼一声,一把扶住爷爷。

站在二楼的吕沉屈指一弹,一道灵力破空而来没入孔临江体内,孔老爷子煞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无力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气力。

一直在沉思的黄老看着这宛如活死人肉白骨的一幕,怔怔出神。

其他人不了解,他在医学领域奋斗了一生还会不了解?!

灵力确实不光可以用来攻杀,目前神州内顶尖的医院也有通过灵力在治疗人体的先例,基本上都需要器械辅助。

只有小部分抵达大宗师境界的高手才可能驾驭灵力为人疗伤,但远远达不到如此的效果。

吕沉这一个弹指的效果,丝毫不亚于为孔临江注射一剂强心针啊!

突然间,年过花甲的医学权威双目猛地瞪大,记忆中一个光点在他脑海中铸锻清晰。

……

“让老人家勿要动怒,多加休息吧。”

吕沉的声音在楼上淡淡响起,依旧听不出来喜怒的淡薄。

年轻道士依旧是负手站在栏后,淡薄的俯瞰着楼下的所有人,无论脚下那些目光或是震惊或是讥讽,他都宛如神明一般,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只是眼中少了几分怜悯。

孔灵儿看着爷爷的状态逐渐稳定,一颗心才算放下。

少女混乱是思绪也逐渐清晰,扶着爷爷坐在沙发上,这才缓缓转过身,望着二楼凭栏而立的年轻道士,深施一礼,眼中满是歉意。

吕沉淡然一笑,缓缓摇头。

孔灵儿明白,吕沉神仙一般的人物不屑于跟杨芸之辈多说什么。

但他是自己请出山的,委屈她孔灵儿可以,但不能决让杨芸的放肆影响了吕沉的心情。

而且如今在场都是羽水市有头有脸的体面人,事端已经被杨芸挑起,要是被爷爷生生压住平息,恐怕会给人留下口舌,既然事态已经发生,那必须要得到解决。

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孔道长受到屈辱。

心神逐渐沉稳的孔灵儿缓缓转身,美眸之中一片森冷,目光凝视着杨芸,一字一句的骂道:“杨芸,你瞎了你的狗眼!”

在场中人群中传出一阵阵细微的嘈杂,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孔灵儿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辱骂杨芸。

孔家三子孔兴学脸色有些低沉,孔灵儿这一句不光是骂杨芸,也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

杨芸似乎也没有想到,脸色一滞脸色无比难看。

“你知道他是谁吗?”

可孔灵儿根本不给杨芸说话的机会,步步往前声音无比森冷:“你以为区区一个孔家,会被吕道长放在眼中?!”

少女绽放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气势,睥睨四方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孔灵儿步步上前,孔家人无人敢拦,连一直跟孔灵儿针锋相对的杨芸丝毫没有上前的勇气。

在场人眼有异色,他们未曾想过这看似文弱的小丫头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气势,这份气势只是不及孔临江那般厚重,但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前一刻还火冒三丈的杨芸此刻竟然都不敢正视孔灵儿的眼神,强挺着气势低声冷哼道:“就他?”

“我看他那副穷酸相,能吃得起饭都不错了。”

“还看不上我孔家,你可真要笑死我了,好大的舌头!”

杨芸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您……就是清瑶山的吕道长?!”

正在杨芸满脸鄙夷的时候,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缓缓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黄老踉跄着往前迈了几步,一脸激动的望着楼上的年轻道士,嘴唇不断蠕动。

“这……?!”

“这是什么情况?!”

……

在孔家别墅内的访客一片哗然,黄老作为出自羽水市的医学权威,自然有不少人认识,可很显然他们没反应过来黄老这一举动是为什么。

特别是,黄老用了个尊称。

以黄老的资历和地位,何时会对一个年轻后辈如此尊敬过?

孔家人更是一脸震惊,特别是杨芸,她根本不明白黄老为什么会这样。

坐在沙发上刚刚稳住体内状态的孔临江缓缓抬头,昏黄眸子中有些意外。

杨芸眉头扭成一团,满脸疑惑道:“黄老,您对这江湖骗子这么尊敬做什么?!”

黄老对于中年妇人的话置若罔闻,挺直腰脊唏嘘长叹:“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如老南所说,神仙一般的手段啊!”

被冷落的杨芸表情凝滞,脸色越发深沉。

二楼之上,凭栏而立的吕沉,沉吟着开口:“老先生口中的老南可是南组长?”

“正是!”

黄老重重点头:“正是特别行动组的南怀钦。”

“半月之前,我和老南见了一面,老南对道长赞不绝口奉若天人,我本以为是他南怀钦说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黄老沉声感慨,眼中隐约有泪光摇曳:“有生之年,我能亲眼见过活死人肉白骨的一幕,足慰平生了。”

“南、南怀钦?!”

霎时,孔家别墅内响起一阵倒吸冷气声,不光是访客,连孔家众人的脸色都有极大的变化。

南怀钦三个字在羽水市是什么分量众人都心知肚明。

大宗师,羽水市官府中超然力量的掌控者。

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权利,都是上流中的彪炳。

不知整个羽水市有多少人想要结交他,可惜这南怀钦生了一张铁面,只谈工作不提私交,对于商贾也都是敬而远之。

而眼前这年轻道士竟然能被南怀钦如此推崇,这是让在场商贾没有想到的,再看吕沉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重视。

对于杨芸那些猜测基本上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种层次的人真的想要结交世家还需要这么麻烦,光那身修为就足够成为一个世家的座上宾了,还用惦记那些虚无缥缈的人情?

众人望着杨芸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和戏谑。

谁能想到孔家丫头居然能有如此的人脉,原本是个让孔家借机攀上南怀钦的好机会,可如今……

啧,一手好牌尽数让杨芸给毁了。

众人如何能不好笑。

在世家中来说,没什么比看对手出丑更开心的事了。

孔成学站在原地,原本阴沉的脸色变成了沉重,望着杨芸下意识攥紧拳头。

他突然发现孔灵儿刚才说的没错,从今天开始到现在,杨芸确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杨芸垂着头站在原地,手臂都在不断颤抖。

她能清晰察觉到哪些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宛若芒刺在背。

……

“啊!”

“这是什么啊?!”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女子惊呼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客卧中的医护人员有些纷纷向后退散,有些慌乱。

顺着一众医护人员散开的缝隙望进去,只见露出一滩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在地上,不短散发着腥臭的恶味。

液体中炸开一个个细泡,隐约之间液体里似乎还有虫子一般的东西在蠕动。

而宛如血液般的腥臭液体的源头,便是孔临江所处的床下。

医护人员中有一名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护士,因为人手不够被临时抽调来的。

其余医护人员都在临床上有丰富经验,对于鲜血、腐肉、脏器这些血肉模糊的恐怖场面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年轻护士有些接受不了,实在忍不住胃里的翻滚,捂着嘴慌不择路的冲出客卧,步履踉跄。

因为往外走的时候太过慌忙,无意间碰倒了门口的垃圾桶,其中的垃圾散落满地。

房间的腥臭越发浓郁,让人作呕。

医护人员根本无人在意哪些垃圾,各个宛若逃离一般,涌出客卧,将一大滩鲜红血迹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望着房间中的血色,孔家人互相张望,眼神极为疑惑。

孔临江坐在沙发上,缓缓抬头,浑浊眼眸中泛起一丝凌厉。

他虽然不修武道,但患病到如今,古稀老者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孔成业与孔兴学兄弟互视一眼,眼眸中有些深沉。

难不成,父亲的病真是被人有意侵害的?!

一个念头从兄弟二人心中升起。

角落中的吴保姆,眼神一震,一股子惨白瞬间覆盖中年妇人的全部面容,心跳如鼓,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人群中,换了一副面容的孟安眼角微微抽搐。

感觉这滩液体不同寻常的孔灵儿转过头,求助的望向吕沉,得到年轻道士点头之后,这才开口:“把床挪开。”

“是!”

几名孔家的保镖掩面冲入卧室,忍着恶臭将红木大床移开,露出一个被一分为二的血色葫芦。

哪些令人作呕的液体正是从这葫芦中流出,葫芦里还有一些被腐蚀了一半的头发。

“这……!”

以孔成业为首的孔家人瞪目欲裂,

角落中的吴保姆眼珠乱转,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葫芦,双手死死揪着身前的围裙低头溜着墙边缓缓往外走。

可刚走了两步,一道晶莹剔透的灵力光幕宛若凭空出现一般,竖立在中年保姆面前。

“如此一幕阁下不亲眼看看,难道不觉得可惜么?”

吕沉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孔家别墅内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转过头,刚好看见吴保姆脸色惨白慌张逃离的一幕。

吴保姆身躯都在不断颤抖,喃喃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望着中年妇人孔灵儿突然回想起这几天里吴保姆的种种不对了。

被她撞见在卫生间里鬼鬼祟祟,在门外拿着快递时候的心虚表情。

孔灵儿记起来了,她都记起来了。

少女眼神瞬间冷厉,孔灵儿对吴保姆没有防备不假,但不代表她是个瞎子。

孔灵儿目光落在客卧里翻倒的垃圾桶上,少女快走两步,在虚掩着的垃圾中抽出一张快递单。

孔家别墅内的房间都很宽敞,客卧里的仪器摆放在靠近老者的位置,所以这放在门口处的垃圾桶一直无人注意,孔家人也都忙疯了,自然不会管这些小事,所以快递箱子和单子仍然在其中。

“不是你?”

看着快递上的姓名,孔灵儿的目光无比森寒:“那这又是谁?”

吴保姆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还不承认是吧?”

孔灵儿指着窗下的血葫芦,冷哼一声:“这上面的痕迹,可做不了假!”

孔临江坐在沙发上,缓缓转头,目光森冷的望着中年保姆。

吴保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孔临江磕头如鸡奔碎米,哀嚎道:“老爷子,我错了,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求求您放过我!”

“还有谁。”

坐在沙发上的孔临江丝毫不理会哪些哀嚎,话语极其简单,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还有……还有……”

吴保姆跪在地上,无比的犹豫。

“说。”

孔临江眼中闪过寒光。

“孟安。”

吴保姆泣不成声:“这一切都是孟家少爷孟安指使我干的!”

沙发上,孟伟业夫妇如遭雷击,孟母沈霞脸色突然剧变,嘶声道:“胡说,我们家安儿怎么会让你做这样的事?!”

藏在人群中的孟安,看着为自己极力辩解的母亲,心中的难过再一次涌来。

难过的工夫,孟安只感觉自己眼角一抖,身旁好像多了个人影,抬头望去一道熟悉的面容正站在自己身侧。

这人,正是褚森。

“走。”

褚森的声音压得极低,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伟业夫妇身上的时候,拉起孟安手臂不动神色的往后移动。

“两位看了这么久,如今离开却连个招呼都不打,着实有失礼数。”

一道深邃的男人声音淡淡响起,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在二楼凭栏而立的年轻道士此刻宛若天人一般飞人跃下,挡在两人的身后。

吕沉不等二人反应,一把抓住褚森伤还未愈的右手,丹凤眸子微微低垂,清冷笑道:

“两位,面熟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