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芍药姑娘竟然倒立着……
方小小这次是真的受惊不小了，吓得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躲进了里间，又从另一个们出来，来到了船尾处。
谁知道，船尾这里竟然还有一对儿男女在窃窃私语，两人抱在一块儿啃得火热，就连她出现了都恍然未觉。
她吓得一个激灵，又转头跑了回去，一头撞上周嫂子，就低着头不敢乱看了，惹得周嫂子笑声不断。
“咱走吧……”方小小求饶。
“走什么，这里距离岸上好远一段呢，等会儿的，等他们完事儿了就回去。”
周嫂子指了指外面小隔间，示意要看完全程。
方小小是打死都不肯去了。
哪有这样的。
要是让相公知道她来做这种事儿，不得打死她啊。
想到这里，方小小就更不愿意看了。
“怕什么，只是看见个影子而已，又不是真的看了别的男人。”周嫂子却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在贵夫人，贵女们之间并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种行为对大家来说，也都是秘而不宣的。
像周嫂子和方小小这样，相约一起来学习的，那可不要太常见。
方小小实在是少见多怪了。
可是，任凭周嫂子如何劝说，方小小就是不肯抬头，更不肯去看。
“换姿势了，你若不看，以后你相公就得嫌弃你在床上死板，便要在外边儿寻求刺激……”
这句话说到了方小小的痛处，她当即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却因为两人紧紧的缠在一起，没怎么看明白究竟换了什么姿势。
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摇船这两个字，当真是名副其实。
芍药姑娘的声音渐大了一些，似得了乐趣，方小小听得面红耳赤，囧得不行，恨不得直接跳水而逃。
偏偏这时候，周嫂子还凑近她耳边，告诉她那两人究竟换了个什么姿势……
“呜呜呜呜……不想看了。”
“傻丫头，只是一个影子而已，还没像她们那样呢……”
周嫂子说，那些胆大一些的，就直接当面看的。
当然了，她也没当面看过，没那胆子，脸皮子也过不去。
再说了，要是让周怀山知道，只怕也不乐意。
方小小说什么都不愿意看了，吵着要回岸上去，周嫂子如何劝说都没用，无奈，她只能对船上的船工说回岸上。
只是，他们的船一动，旁的人就不乐意了。
几艘船一起玩儿的，大家正玩儿得开心呢，你说走就走，什么意思啊？
后来一打听，这是别人包的船，但有人就觉得不对呀，别人包的船，怎么不见人出来寻欢作乐，却任由一群青楼姑娘在船头与人嬉笑？
立刻就有人联想到，这是什么人包的船。
之前也说了，这种事情，在贵夫人，贵女们之间不算什么秘密，淮阳府民风开放，加之还有个扬州瘦马名动天下，这边的姑娘们都很有危机感，也很富有学习精神。
好嘛，既然你们为了勾引男人下了这么多功夫，那我们为了守住自己的男人，也得废一番苦心才行啊。
于是，这种行为几乎成了习惯。
但凡是家里有条件的，在女儿出阁之前都会来这么一出，让对方学习的同时，也让她知道，外边儿的青楼女子都是什么水平，你若放不开，就别怪你相公在外打野食。
青楼行业的内卷现象，都已经影响到良家妇女这边了。
再说这种事情，在贵夫人，贵千金之间不是什么秘密，那在那些经常流连青楼的少爷公子那边，更谈不上秘密了。
一听说有人包了这艘船，又一直没露脸，大家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事儿。
“是哪位千金在这船上啊？倒不如出来给我们瞧瞧，怎的如此急切，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得了灵感，迫不及待的要回家温习，哈哈哈哈……”
“也可能是看了受不了，忙着回家找自己夫君？”
一群还未尽兴的男人哄然笑开，任凭船工如何劝说，就是不肯离去，有的，甚至要闯进来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既然想看，那你便看，作甚看到一般便不看了，带着这一船的人往回走，实在扫兴。
都是一群风流公子，脸皮厚，行事也大胆，尤其是此时大家都正在兴头上，你却说要回去，谁不恼？
既然恼了，便要闹一闹。
方小小一瞧这阵仗，顿时就更慌了。
若是那帮人真的闯进来，她避无可避，该怎么办？
若他们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儿来，她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吓得小脸煞白，紧紧的揪着周夫人的手，早已是六神无主了。
周夫人都后悔死了，一开始怕方小小不肯，她并未跟对方说实话，只说带她游船，体会一下湖上风光。
眼下这种情况，也是始料未及。
她知道这帮人会闹，但船工劝说一番应是可以的，万万没想到这帮人胆子这么大，竟还要闯入。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周夫人安抚道。
方小小还是怕得不行，周夫人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却是皱了皱眉。
不过是一些成日里不务正业的世家公子，有什么值得怕的？
“小小，听见我说的没？”
周夫人唤了她一声，方小小却只顾着低头摇头，似乎是吓得不轻。
这不怪她，方小小在外虽然凶悍，但那都是为了护着相公，护着家人，心里有要护着的人，所以她会逼着自己强大起来。
再说了，她以前面对的顶多就是一些小屁孩儿，没有什么切实针对她的伤害。
眼下这种阵仗，真的是第一次。
周夫人不知道，方小小看重林正和，看重家人，但她却将自己看得很轻。
因为乌鸦嘴，扫把星的枷锁，让她将自己放得很低很卑微。
所以，当那些攻击针对她而来时，她才会如此手足无措，没有丝毫的应对能力，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她没有丝毫底气，没有丝毫依仗，认为自己就该被人针对。
眼看着方小小甚至已经听不见周夫人的呼唤，整个人浑身颤抖，明显已经不是正常状态，周夫人虽然着急，但很快稳住了心神。
她不能让方小小有事，不能好心办了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