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都有吧，娘娘。”月岚低着眉回了一句。
当初，她是看着她家小姐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这皇权的争夺之中，又陪着那位一步步地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可惜啊，最后她家小姐得到的也不过是皇后的位置罢了。
可能，她说可能再多一点，是帝王一刹那停留过的心。
她家小姐曾经也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西北的辽阔平原上肆意飞扬的女子，如今不过四十却已经顽疾缠身、目露老态，像是心都死了般。
这后宫里入了许许多多风华正茂的女子，也埋葬了许多这样的女子。
月岚替皇后换好衣裳，扶她在正殿坐好。
皇后也在等着，等着自己十二年未见的孩子。
……
卖了铺子的谢姝无事一身轻，最近养成了一个新的爱好，茶楼听曲。
怪不得那些富贵闲人多爱听曲、捧角、逛逛勾栏，谢姝总结了一下这些人的共同点与动因，主要就是太闲了。
不过大概是她去得太勤了，有不少看客都认识她了，有时候还会和她搭上几句话。
这个戏班子叫做百戏班，排的几处折子戏都十分好，谢姝觉得比话本还要精彩几分。
她自己找了二楼的一个风水宝地，取了面纱，开始捡一些花生吃。
戏台上的花旦唱着惟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想起了那名书生给她写的诗，于是开始表诉她的思念之情。
她正看得入神，没想到身后的门开了，谢姝以为是拿了糕点的冬青回来了，所以没有回头，开口道，“冬青，这出戏唱得不错，应该要赏。”
“这出戏不错？”一道他熟悉的男声自她耳边响起。
谢姝一开始没有发应过来，愣了半晌，总算知道她身后的人是谁了，她惊疑地回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晏修之一掀衣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这么喜欢待府里，是绝对不会在殿试之前出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她可还没想好要怎么同他说。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在温书，所以就没有打扰你。”谢姝虚着眼不敢看他，装得像是一个思慕他许久未能见面的小姑娘。
小骗子。
他看她是半点也没有想起过他，好像连他是谁都快忘了，真的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你最近天天来这儿？”晏修之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她的发旋儿，看到她心虚不已的模样，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气。
“你怎么知道。”谢姝被这句话惊得抬起了头。
原本她想着，再怎么说她心理年龄也是比他大上几岁，和他谈情论爱的也该是她占主导，但现实好像是反了过来。
“外面街上都有人在传你的身份，你以为蒙个面纱，就能让所有人都认不出你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她清清白白的，就听个曲，她实在不认为这有什么。
“他们在传你迷上了百戏班的戏子，一连几天都在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