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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并不答话,挥拳捶下。

程远志暗暗运力在手,正待还击,忽然念头一动,散去力道,硬挨了这一拳,而后顺势倒地,吐出一口碎血。

阿月横身插入两人中间,急道:“阿牛哥,你发什么疯……”

阿牛额头青筋毕露,怒道:“你让开!我要杀了他!”

阿月伸开双臂,将程远志紧紧护在身后,昂头冷冷说道:“要杀先杀我!”

阿牛闻言已是气极,高高扬起的拳头却怎么也落不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躺在地上程远志一眼,怒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愤愤离去,不一时,便不见了踪影。

“你没事吧?”

阿月连忙俯身扶起程远志,关切询问道。

程远志摸了摸微微肿起来的脸颊,嘶嗬了一声,道:“头有点晕……”

说罢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像堆软泥似地瘫倒在阿月柔软馨香的怀抱之中。

阿月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将程远志扶回自家木楼,安顿在凉棚底下的木床上。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闻声赶来,凑近问道:“阿姐,这人是谁啊?”

阿月正望着程远志的眉目在愣神,听得问话,回过神来,见是弟弟阿虎,嗔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管!爹爹呢?”

阿虎嘿嘿一笑,道:“阿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定是看上他了,想要让他当你的阿郎……”

阿月没想到弟弟说话如此直接,俏脸霎时一红,扭头嗔道:“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他先被毒蛇咬了,身中剧毒;刚才又被阿牛给打的昏迷不醒,你快去把爹爹寻回来,给他医治。”

阿虎闻言大怒,拔刀出鞘,喝道:“阿牛欺人太甚,我去杀了他!”

说完便要向外面冲去。

阿月连忙拽住弟弟,“先救人要紧!”

“爹爹去山里采药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寨子里除了阿爹,就数阿姐你的医术最好,你都没辙,我就更没办法了。”阿虎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程远志悄悄睁开眼帘,见阿虎身高八尺,生的剑眉星目,身材雄壮如虎,手执一柄亮闪闪的阔背菜刀,端的是一副少年英雄模样,不禁见才心喜,缓缓抬起手,揉着额头道:

“阿月,这是哪?哎呦,头好晕……”

阿月闻言,连忙以手给程远志扇着风,神色关切道:“你再坚持一下,我阿爹就快回来了。”

阿月并不知道,这是程远志在刻意装残扮弱,以博取她的同情心。心下还以为程远志伤势严重,一时三刻要挂呢。

阿虎立在一旁,望了望神态焦急的阿姐,又瞅了眼哼哼唧唧的程远志,剑眉微蹙,沉吟不语。

这人身上虽有伤,双目却精光内敛,气血旺盛如海,并不像垂死之人……

阿姐居然看不出来?还那么相信他……

真是奇怪。

这时,忽听木楼前一阵喧哗,阿牛带着十来个人,去而复返,径直奔到凉棚下,指着躺在竹床上的程远志对其中一名白须长者大声说道:

“族长,这个人是外乡来的奸细,杀了他!”

说罢,便挥刀向程远志砍去。

不等程远志反应过来,阿虎便横身一挡,用菜刀磕开了阿牛的刀,并逼的后者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阿虎踏前一步,手腕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将刀背在手臂后面,喝到:“我看你们谁敢动!”

阿月也站起身,拦在众人面前,张开双臂道:“族长,他不是奸细!”

白须老者一怔,先看了眼程远志,又分别看了眼阿牛和阿月,沉声道:“你俩各执一词,一时难以定论,按照咱们山寨的规矩,处死一个人要证据确凿,尤其他还是汉人,就更要慎之又慎。”

“你们俩有证据吗?”

阿牛铁青着脸,瞪圆双眼,脸上肌肉抽搐,额头上青筋突起,握刀的手臂轻微的颤抖着,怒道:“我有证据,他是外乡汉人,来我们山寨却不走大路,反挑小路偷渡,他腿上的伤,便是被我们养在小路上的花蛇所咬伤!此人鬼鬼祟祟到此,必有图谋,族长不可轻饶了他!”

阿月昂着头,勇敢地直视着阿牛那愤怒、怨毒的目光,毫不退缩,对白须老者道:“族长,他是奉魏王的命令,来带我们族人过上好日子的,他…他现在已经是我阿郎了……”

“这……”白须长者一下子犯了难,沉吟不决。

阿牛说的虽然有道理,可阿月说的也有道理,两人都已经确定了关系,成了阿郎阿美,那就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断然没有处死自己人的道理。

看来这事属于阿牛单方面争风吃醋,跟奸细扯不上关系。

想通这点,老族长对众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

而后对阿牛说道:“你和阿月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清楚?阿月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也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咱们山寨里那么多美丽的姑娘,你再找一个就是了。”

被说破心思,阿牛脸上讪讪,却仍梗着脖子嘟囔道:“她们都没有阿月好看……”

此言一出,算是坐实了他公报私仇的事实,众人齐齐“切”了一声,四散而去。

现场还剩五人,程远志、阿月、阿虎、阿牛和老族长。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冷场。

阿牛伸手一指程远志,气道:“这家伙倒底哪里好?他人又老,又不会功夫,还不会打猎,一点用都没有,哪里能和我比!你跟了他会喝西北风的!”

闻言,程远志登时嘴角一撇,心下暗道:“小伙子,眼界窄了不是,老子指挥千军万马横扫天下的时候,你娃娃还是个流体形状呢,砍柴?打猎?呵呵……你砍一辈子柴、打一辈子猎,也不过是个堪堪勉强果腹的山野村夫而已……”

思及此处,程远志故意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状,连忙握住阿月的手,战战兢兢说道:“阿月,我不会砍柴啊,怎么办?还有,一想到打猎要进山面对那些凶猛的野兽,我腿肚子都软了,好害怕,好害怕……”

阿月闻言大感有趣,“咯咯咯”笑了起来,心知程远志是故作此态,故意气阿牛呢,是以也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

阿虎在一旁也听得有趣,拍着胸口道:“姐夫莫慌,有我在,不会饿着你和姐姐的!”

阿牛见三人一问一答,一唱一和,顿时气得七佛升天,五佛出世,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当即瞪着阿虎恨恨说道:

“哼,你帮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帮他一世?汉中王的使者此刻正在大王寨子里做客,大王已经答应出兵五万,响应汉中王东征。到时候,我们都要上战场,千军万马之中,我看你怎么帮他这个懦夫!”

刘备要东征?不会吧!

程远志心下一惊,暗道:“应该没这么快!刘备应该是只是来提前联络一下蛮王沙摩柯。”

阿月闻言一怔,怅然难明,回头目视程远志,说道:“那可怎么办,你这么壮实,怎么就不会武艺呢。”

此言一出,阿牛和阿虎的脸色齐变,尤其是前者,脸都绿了。

其时,程远志身着宽松的汉服,表面上是看是绝对看不出是否壮实的。

阿月既然敢肯定程远志很壮实,最起码是看过他脱掉衣服后的形状。这比被程远志看了阿月成人之礼还严重。

在五溪蛮人的观念里,男人看过女人并不是什么事,很多适龄女子行成人礼时(水潭洗浴),并不是一次就能碰到心仪的阿郎,也有看了之后不满意而不再联系的。

但若是男子看过女子成人礼后,且愿意与女子坦诚相见,那么这段感情就不能反悔了。

是以,阿月的话,让阿牛一下子心痛如绞,瞬间就没了任何挣扎欲望,他低下了脑袋,默默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这个山寨里最美丽的明珠。

他输得太憋屈了,在今天之前,如果谁敢说阿月不是他的阿美,整个山寨里恐怕都没人相信。

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