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楠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镇定道：“他先对我动手，我是自卫。”
“胡说！明明就是你先动手，我们本来走在你们后面，好端端的人转过身来打人，在场那么多路人，晨宇师兄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是啊，确实是这个小男孩突然出手打人。”
“这不是顾青鸾的儿子吗？小小年纪目无院规，莫不是仗着他娘是书院的先生，便无法无天？”
“啧，子不教，母之过。从这小子的言行便能管中窥豹，知道他娘是什么德性。”
顾小楠对周遭的嘲弄置若罔闻。
他口齿伶俐地解释：“他从背后先偷袭我，否则一个走在我身后的人，我为何要停下来打他？”
赵晨宇眼神微闪，这小子倒是挺机灵，遇到这种状部临危不乱，还知道据理力争。
当然，这“理”是真的，或者是他瞎编的，探查一下便知。
赵晨宇淡声道：“第一下是自卫，第二下呢？”
顾青鸾第一次出手他没有看到，第二次出手，分明就是顾青鸾单方面攻击。
顾小楠道：“他骂我娘，我气不过，本来想打他，但是我忍住没有动手，谁知张卫智突然自己飞了出去，我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
“晨宇师兄，他这是在狡辩！什么叫我自己突然飞出去？如果不是被打，我如何飞得出去？”张卫智说得太激动，忍不住咳了起来。
蓝宝珠插嘴：“谁知道！也许老天爷也看你不爽呢！”
张卫智目光危险地斜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赵晨宇：“晨宇师兄，你听听她的话，分明是胡搅蛮缠。”
赵晨宇也觉得顾小楠和蓝宝珠的话过于虚假，再加上现场替张卫智说话的人多，而他亲眼目睹顾小楠伤人，结果基本没有疑议。
他以剑指着顾小楠：“自己走，还是我抓你？”
“小楠，别去！”蓝宝珠心提到嗓了眼。
听说戒律堂就跟个修罗场似的，去的人回来都得带伤，比阴曹地府还可怕。
顾小楠安抚她：“宝珠姨姨，别担心，我相信戒律堂是最公正言明的地方，不会滥用职权，体罚无辜受害人。”
赵晨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小楠回头，乖乖地朝他行去。
赵晨宇眉目稍霁。
还好没有蠢到反抗。
顾小楠走到他身边，仰着小脸望向他，清澈的眼睛微微一弯，露出纯善的笑容：“晨宇师兄，我们走吧。”
赵晨宇将手中的剑悬在半空中，飞身而起，落在变大的剑身上，然后俯视顾小楠：“自己上来。”
顾小楠点了点头，运力飞起。
然而，就在他的一只脚踩在飞剑上的时候，忽然像一只鸟儿，坠落下去。
蓝宝珠登时大惊失色，大声吼道：“小楠！你怎么了！晨宇师兄，赶紧接住他呀！”
赵晨宇从飞剑跳下，掌心翻转，一道玄力浮现在顾小楠的身下，比赵晨宇先一步救了他。
赵晨宇慢悠悠地落地，同时抓住他的小胳膊。
枕在顾小楠身下的玄力被撤去。
赵晨宇看着手中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小男孩，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蓝宝珠在旁边火急火燎地问：“晨宇师兄，小楠怎么样了？他为什么突然晕倒？是不是姓张的害的？”
张卫智立马急得跳脚：“我离他那么远，如何动得了手？臭女人，你别想倒打一靶！”
赵晨宇没理会二人的睁吵，他眉头紧锁，扭头随便吩咐了一个人：“去把魏馆长叫来，算了，让魏馆长去戒律堂。”
这小子的脉象十分平稳，没有任何异常，不是睡着了，也不是中毒。
可是突然晕倒，又叫不醒，除了中毒，还有哪种可能？
他一心练剑，其余时间便花在戒律堂上面，对医丹一道并无深究，或许精通医丹之术的魏老知道一二。
得了吩咐的人，忙去找魏元通。
赵晨宇把顾小楠抱在怀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卫智：“你也一同去戒律堂。”
张卫智闻之色变，脚步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就不必了吧？”
“你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和之前问顾小楠的一样。
张卫智有些慌，抬眼四顾，想要找个替自己说话的。
然而，并无人出头。
与他交好的这会儿都和他拉开距离，而其他人纯粹是看热闹。
张卫智没有办法，只能听赵晨宇的话。
赵晨宇带着张卫智和顾小楠离开。
蓝宝珠被点了穴位，无法动弹，急忙吼吼：“给我解穴！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