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智回过神来，飞快地收回落在顾青鸾脸上的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蓝宝珠身上。
那个女人太强悍了，只是和对方对视，他竟有种落入兽口的危机感。
他回应蓝宝珠：“什么无锋有锋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再狡辩了！就是你给小楠下了无锋，快交出解药！要不然等待你的就不是戒律堂的惩罚，而是死。”
张卫智被她逼急了，红着眼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无锋，也没有给顾小楠下毒！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是这个答案！”
那模样看上去不似作假。
赵晨宇望向负责审讯他的三名弟子。
站在中间那人朝他抱拳：“晨宇师兄，我们刚刚审讯后，觉得他不像下毒之人。”
张卫智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堂内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除了他还能有谁？”
众人都看向说话之人——顾青鸾。
顾青鸾的目光则看向张卫智：“说吧，谁让你算计我儿子。你得想清楚了，你不承认的话，一切锅都要你背。你还有大好的前途，未来或许可成为登顶人物之一，要为了别人搭上自己吗？”
张卫智瞪大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青鸾不予置评：“唔，看来你确实打算牺牲自己。我倒是挺好奇，你背后的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死心塌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你不要危言耸听！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下毒！”张卫智大声喊道。
“危言耸听？”顾青鸾轻笑一声，“你既然去挑衅激怒小楠，想必也知道我在天京做过什么，你看我像是只会打嘴炮吗？”
她的话让张卫智想起了最近听到的流言蜚语。
顾青鸾回归顾家，先是伤堂弟妹，后是杀继母，废生父，就连名震天下的定北侯也惨死于她手。
若是惹毛了她，她确实很有可能杀了自己。
张卫智的呼吸重了几分。
可是他明明没有要与对方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只是想激怒顾小楠，然后嫁祸对方动手伤人，让对方被关进戒律堂里吃吃苦，给凌雪师姐出出气而已。
顾小楠为何会中毒？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顾青鸾欣赏着对方如同调色盘一般变化的脸色，声音透着寒意：“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张卫智佯装镇定：“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蓝宝珠气得牙痒痒：“装！我看你能装几时！”
她扭头对赵晨宇道：“面瘫师兄，你们戒律堂不是审讯最厉害的吗？让我们见识一下？”
赵晨宇寒着脸回道：“戒律堂不是滥用私刑的地方，莫要妄自揣测。”
“嗤，还怕我乱猜啊，大家都这么觉得，要不然怕你们干什么？”蓝宝珠白了他一眼，视线回到张卫智身上，“我说姓张的，你别冥顽不灵了，到底谁让你来挑事，你坦白了，我们可以放了你，你要是死鸭子嘴硬，那就等着真成死鸭子吧。”
张卫智怒哼一声：“怎么？你们敢动手杀我？”
顾青鸾望着他，幽幽一笑：“你不知道吗？这世上死法千奇百怪，有的人被人砍了头，有的人被刺碎了心脏，有的人走到河边溺死，有的人不小心跌落悬崖摔死，还有的人……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看不出任何死因。你觉得你会是哪一种？”
威胁！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张卫智慌张地向赵晨宇求救。
“晨宇师兄，您看到了，她在威胁我！她要杀我！你们要救救我！不能让她乱来！”
赵晨宇蹙眉看着顾青鸾：“顾先生，你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恐引人误会。”
“误会什么？我只是以一个先生的身份，在教学生要小心谨慎，免得不知怎的就丢了性命。我可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
顾青鸾说得很是恳切。
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偏她的说辞又没有问题。
赵晨宇没再开口。
张卫智则是彻底慌了。
顾青鸾的实力比他强太多，如果对方真的要杀自己的话，一百种方法都不嫌多。
自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而对方仗着实力过人，完全能够把杀人的痕迹掩盖得干干净净！
她就是在威胁自己！
而自己，却只有无力感，无法找到方法去摆脱这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