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鸾讥笑：“谁告诉你人类最讲仁善？”
山神噎住。
那不过是他用来激将对方的话而已，人类卑鄙无耻的多了去了。
莫非他遇到的这个正是？
山神心里涌出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嘈杂声。
山神向下一瞧。
金猴率领一群魂兽纵火烧山，把山林中的鸟兽吓得四散而逃。
看到这一幕，他目眦欲裂。
“住手！快住手！”
金猴它们哪会听山神的话，在下面玩得不亦乐乎。
知道冲它们吼没有用，山神转而看向顾青鸾，双眼发红，已然没了之前的轻松。
“人类，你当真要毁了这里吗？”
顾青鸾冷漠地垂着眼帘，并不搭理他。
这种沉默令山神又恨又无力。
他咬咬牙，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艰难地开口道：“很抱歉，我不该动令郎，你有怨有恨都冲着我来吧！下面那些生灵都是无辜的！请你放过它们！”
身为山神，他高高在上，从未向人低头过。
这是第一次！
顾青鸾挑眉问：“你愿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任何代价？”
山神脸皮狠狠一抽，这话一听就不妙。
只是……
那些恐慌、惊叫、绝望等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他是山神，庇护着万千生灵，而万千生灵为他提供信仰之力。
现在他们在悲鸣，在哭泣，他感同身受，悲伤与恐惧从心底涌出。
山神压抑着情绪，稳住声音说道：“愿意，只要你肯放过它们，我任你处置。”
顾青鸾点头：“好，我要你认我为主。”
山神闻言，露出一抹诧异，随即了然。
他是山神，实力强悍，这个人类想要拥有他这样的助力再正常不过。
如果自己不是被这古怪的璧环困住，自己也不会受制于这个女人。
顾青鸾以手为笔，玄力为墨，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印符。
画毕，那个印符飞向山神。
顾青鸾道：“不要抗拒，将你的心头血滴到印符上。”
山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那个印符飞到自己面前。
他被困住，无法取出心头血。
顾青鸾手中白光一闪，将他的心头血剜出。
一滴心头血飞入印符内。
印符大亮，紧接着飞入山神的额头。
山神下意识地想要阻挡，想到顾青鸾的话，他连忙克制住。
印符飞入他的识海当中。
契约生成！
与之前的契约不同，这一次顾青鸾与山神缔结的是主仆契约。
主仆契约是最霸道的一种契约。
一旦契约生成，作为仆人那一方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仆人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不能伤害主人，倘若伤害主人，攻击会反弹到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一旦主人死亡，仆人也会死。
主人可单方面解除契约，仆人却不行。
事实上顾青鸾并不喜欢使用这种契约。
那些玄兽和魂兽称她为主人，但其实他们的契约不是主仆契约，而是普通契约，对玄兽或魂兽的约束力没那么大。
只是山神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如果是普通契约，以她的精神力，不足以契约下对方。
当然，她心里的想法没必要让山神知道。
契约生成后，顾青鸾知道了山神的名字，他叫苍梧，乃是十八层层主，也是伏妖塔中唯一的神明。
苍梧会出现在这里，是被人所害。
当年，他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
没想到对方早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接近他，对他有所企图。
他对那名女子毫无保留，将自己的弱点告诉了对方。
而对方却用他这份信任来伤害他，最终害他被困于这伏妖塔内。
顾青鸾了解了苍梧的过去，很是无语。
“就因为这样，你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苍梧情绪有些激动：“当然不只这些！我活了这么多年，看过太多人性丑陋的一面，相比起来，还是玄兽比较单纯。当然，也只有玄兽才能心无旁骛地潜心修炼。”
在他看来，人类有七情六欲，太多欲望成为他们的羁绊，不仅影响他们的修炼，而且也让他们变得丑陋。
对方年纪一大把，固有的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顾青鸾不想与他争辩。
“人……主人。”苍梧还不太习惯称呼顾青鸾为主人，差点儿叫错。
他记挂着山里的万物生灵，眼巴巴地向顾青鸾求救。
顾青鸾平静道：“你们都出来吧。”
刷的一下，顾青鸾的身后多了乌压压一群魂兽。
苍梧目瞪口呆地看着眨眼间出现在面前的群兽。
“它们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