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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的排练是在五天之后开始的,韩敏和文静两个人自觉练舞,还把服装的事情接下,让孟东媛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写剧本。

晚上吃过晚饭,肖桦军带着赵悦玲,景亚军喊上了金升,梁冬承,五个人聚在了孟东媛家里,加上穆南星一共是六个人。

孟东媛的剧本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给其他人看,包括穆南星。一式六份,是孟东媛一个字一个字抄出来,整整齐齐,看着很漂亮。

和其他人干干净净的剧本不一样的是,孟东媛手里的剧本皱皱巴巴,还有不同颜色的字迹,看的出来他很认真。

等其他人浏览一次剧本后,孟东媛就开始说起了戏。

“我们的主人公是一对夫妻,丈夫华均是基地的研究员,肖桦军你可以本色出演。妻子岳铃是一个留守家里的家属,这个对于悦玲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度。”

赵悦玲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

“岳铃和华均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认识一年后结婚,结婚后一个月的某个中午,华均回了家,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去多久。”

“岳铃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开玩笑,知道某天送华均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但岳铃不信,找了华均以前工作的单位,但没有任何的答案。”

“和家里的岳铃不一样,华均一到地方,就立刻投入了工作,每天忙于计算,研究,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记起家里的岳铃,拿出纸笔,写下一封永远寄不出去的信。”

“终于有一天,基地里有了好消息,随后,华均也寄出了自己给家里的一封信,信里内容,华均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电话号码,和一句话,吾日三想汝,可安好?”

“岳铃收到那封信的时候,还以为是假的,翻来覆去老半天,带着激动的心情,拨通了电话。这是自打华均离开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岳铃细细说着家里的琐事,可没想到话没说几句,就听到对面工作的声音。是基地里结果出事情了,需要华均回去。”

““嘟嘟”——的盲音,代替了穆南星的声音,也让岳铃的激情减半,但也给她一丝希望。”

“转眼一晃,又到了打电话的时间,唯一的电话外排起了长队,每个人只有五分钟。屋外的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影响等待的人的兴致。每一个打完电话的人出来,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

“肖均接通电话后,就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让岳铃没有插嘴的机会。等岳铃终于有插的上嘴的时候,肖均的电话时间已经到了。一句再见,让岳铃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里就是结局了,肖均慢慢走回后台,岳铃看着肖均的背影,低头叹息,微微抽泣。”

孟东媛见大家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这个里面女主的情感波动是很大的。从新婚的甜蜜,丈夫离开时的无措,许久未见的失望,突然收到信的惊喜,打电话时的激动,挂断的失落,欲言又止的感慨……这些都是重点,需要悦玲好好琢磨琢磨。”

赵悦玲是个妥妥的理科生,每天除了计算公式,就是实验数据。平生最浪漫的时刻,就是和肖桦军一起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突然这么丰富的感情让她表达,赵悦玲觉得还是很有难度的。

留时间给赵悦玲思考,孟东媛又说起了肖均:“你在里面的情感没有女主那么波动,但是很多情感都是转折很大的。比如你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回去看数据,这个时候你的心情是突变的,从喜悦到担忧,要无缝衔接。”

“还有一个人晚上写信,那种落寞,难受,你都要表现出来。”

说完了肖均的戏份,孟东媛的视线转向了三个打酱油的。

穆南星本色出演,就是那个在人家打电话的时候,说数据有问题,非要他回来看数据的“恶人”老大。

刚好场景是比较严肃的,配上穆南星一贯没什么笑意的脸,更合适。

梁冬承和金升就是两个排队等打电话的同事,排队的时候,两个人正在闲聊,聊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拿到了自己的角色,几个人就去思考了。直到夜深了离去,几个人才完成话剧的一次表演。

穆南星几人还是很厉害的,第二天来排练的时候,已经可以脱稿了。不需要看词之后,整个表演流畅很多。美中不足的,就是几个人第一次接触小品,还有些拘谨放不开。

离晚会开始时间就剩一天了,孟东媛第一次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互相看一下节目。

这段时间,韩敏和文静没少下功夫,动作流畅规范,看起来比孟东媛跳的都好很多。

曾慧知道孟东媛很忙,这段时间也没找她,而且找韩敏和文静给自己指导,平时说话没有什么改变,但是《茉莉花》这首歌咬字很标准。

对于第一个节目,孟东媛很满意,隐隐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另一个节目,给大家拖后腿了。

轮到小品环节了,孟东媛这段时间看着大家每天都在进步,心里欢喜,也希望能得到其他的的认可,整个人提着心,眼睛不时的看向三个观众。

小品的内容,是孟东媛根据前世听来的故事改编的,作为家属的文静,曾慧,韩敏,对这个却是更有感触,眼睛含着泪,直到排队打电话的一幕,几人的泪水流了下来,孟东媛送了一口气。

直到表演结束,其他人的情绪还没有出来,孟东媛留了时间让大家缓缓。

许久,孟东媛看着大家神态恢复,开口说道:“大家评价一下吧!”

“挺好的。”

“我觉得这次肯定是我们抢先。”

“到时候肯定会气坏二组那些人了。”

这次的节目,是以前自己内部举办没有的形式,大家很有信心,这次能够拔得头筹。

孟东媛笑着,和穆南星对视一眼,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还是值得的。

等大家冷静下来,孟东媛问起了几个家属:“刚刚小品的时候,看你们很感动?要不说说?”

几人有些不好意思,互相看了看,又低下了头。

赵悦玲最先开口了:“我是表演人,我说说我的感受吧。我和肖桦军是同一年毕业的,毕业之后又一起被分配到这里。对于小品里面夫妻分别,其实我没有太深的感受,但是对于工作方面,我真的觉得很真实。”

“在基地里,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研究出成果,让我们国家再也不会受别人的压迫。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可以废寝忘食,忙得什么都顾不上。”

“我自认为,对于工作,对于国家,我无愧于心,但是对于家人,我一直都很愧疚。尤其是我儿子出生以后。因为基地的条件,而且肖桦军也很忙,我生孩子的之前就回了家。等孩子出生三个月,我坐完月子后,第一时间又回到了基地。那时候家属院还没有建,我把孩子丢给了我妈。”

“那时候孩子小,我走的时候他没意识,但是后来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到了晚上的时候,孩子找妈妈,哭的整宿不睡,嗓子都哑了。那次打电话,我妈是带着孩子的,电话那头,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刺挠的我心里难受。”

“真的,我很庆幸,赶上了家属院建成,没几个月我妈就带着孩子搬了过来,不然这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不过我从来没有后悔,我用我的青春,换回国家的荣耀,未来的安定。我想未来,等孩子长大,应该也会为我骄傲。”

赵悦玲说中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心,也触动了女人们最深处的情绪。

“说说我吧”,文静清了清嗓子:“我和梁冬承是别人介绍认识的,介绍人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他的工作,我知道他未来肯定不会时时陪在我身边。”

“想着这个人优秀,人也不错,也觉得分别什么的不重要,我没放在心上”,文静看了一眼梁冬承。

“结婚之后没多久,他就走了,对我而言,就好像结婚就是一个形式,生活没什么变化,我也没什么感觉。”

“后来,我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跑步踩空,骨裂,疼的整个人都站不起来,被学生们扶着送到了医院。医生说需要家里人来陪床。”

“那时候,我爸妈公婆都在乡下,连通知都没办法给到,怎么可能来人。后来,还是同事每天给我带饭,照顾到我出院。”

“人家也有家庭,不可能一直陪我的。出院之后,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心里就是感觉空落落的,一个人狠狠的哭了一场。”

“可哭完生活还得继续,每天一只脚跳来跳去的做事。遇到难处的时候,也会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没有答案,打电话的时候,还和梁冬承发过脾气。大概是担心我,没两天梁冬承回来了。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心里的不耐烦就没了。大家都不容易,可能他们更需要我们的体谅。”

“后来,这里家属院建好,梁冬承问我,想不想来我有些犹豫。来这里意味着我要放弃现在的工作,但是不来,我和梁冬承两地分居,一年都不一定见一次面,家不像家。”

“我想了半个月,想通了,国家需要他,他不能随便做决定,那么就让我去配合他。家嘛,是两个人的事,他迈不出的步子,我替他走。不就一份工作嘛,我文静有的是底气,没了那个,我照样能找到好的。”

梁冬承感动的握紧了文静的手,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点低压。

文静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说道:“我觉得这个小品很有意义,让你们看到了我们作为家属的不容易,也让我们看到了你们工作的不容易。”

“如果没有今天这个机会,我可能永远不会提那件事。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生活总得往前看。不过,我也感谢有这个机会,让大家相互了解。”

“敏敏,曾慧,你们也说说,趁这个机会,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给男人们知道,也是促进家庭和谐嘛!”

孟东媛原本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故事,给自己提供一点素材,也互相聊聊,让这个团队更团结。不过文静这么说,孟东媛也捧场:“这里都是自己人,今天晚上各抒己见,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好好过日子。”

韩敏扭捏了一会儿,开口了:“我和金升都是最早一批的知青,当时候被分配下来还满怀热情,但是没多久,就被生活的锤子打回了现实。我们借助在别人家,艰难的生活。为了支持金升备考,我就要多做活。”

“还好,金升厉害,被基地录取了,有了津贴,能喘口气。我还记得最开始的那几年,基地忙,就算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基地就只有几十里,但金升也是一年回一次。”

“金升走的时候,我家小子两岁,那时候人还记不清楚。金升隔了一年回来,看到了小子在村口玩,想着把孩子带回家。”

“可是一年不见,我家小子根本不认识金升是谁,直接被吓哭了。最后还是被同村的一个大爷送回来的。”

“孩子回了家,跟我说村里有一个怪叔叔要卖他,这话刚说完,金升就进门了,孩子被吓得躲在了我背后,哭着要我把他赶出去。”

“那个时候,我是又心疼又想笑。心疼自己也心疼我儿子,我一个人照着这个家,下地干活挣工分,洗衣做饭看孩子,但是金升也在为这个家努力。”

“不过重来一次,我也会劝金升考试进基地,因为那是改变我们命运的唯一一个办法,但是我心里还是会有些怨言,觉得他没有照顾好我们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