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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温裳将小脸埋在被子里,把最狼狈的一面藏起来,哽咽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她觉得难过又心痛,那么年轻的生命,因为一场意外,就香消玉损了。

那是她的姐姐。

她的情绪控制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哭得梨花带雨,不敢发出声,只能强忍着抽泣声。

夜淮无力地靠在墙上,听着温裳的低泣声,两眼无神地凝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的眼底没有了泪。

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无数次的买醉过后,他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别自责,别内疚,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夜淮抽出纸巾,递给温裳,见她没接,默默地放到了一边。

“温裳,别哭了,你这么委屈这么难过,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找我麻烦了。”夜淮在极致的悲伤中,强行地拉起一抹苦涩的笑,“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忽而不理我,我不会哄人,总是束手无策。”

温裳哭了好久才缓缓地停下来,将情绪稳住,不干抬头看夜淮,“她……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足够好,所以夜淮才会这么爱她吧?

夜淮提起明瑶时,眼底不自觉地生出了温柔的色调,语气都变得轻柔了不少,“她呀,哪哪都好,笑起来时漂亮,生气时也漂亮,就是找不出任何缺点。”

可能是因为她太过完美了,所以老天爷才故意不让任何人得到她吧。

温裳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一个蓝色的纸盒,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可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如果……”她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我让你多讲讲关于她的事,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就是想要知道的多一些,她们是陌生的,可是血缘上的牵连让她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不会,我的身边没有人敢提起她,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我会忘记和她的经历,时间真的会推着人往前走,会无情地把一些回忆风化掉。”夜淮走到沙发处坐下,神情淡漠,“想知道什么,可以随便问我。”

温裳将沉甸甸的蓝色纸盒抱在怀中,泪水又滑了下来,滴落在盒子上,晶莹剔透,折射着光。

“明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开口问。

“夜临明家的地位不低,若是非要类别,算是和枫城简家一个类别,是简家没有没落前的对比,现在简家那遭遇,明家是它的十倍。”夜淮说。

“我的父母呢,他们可是健在?”温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夜淮。

她变得紧张,一想到这世界上,她可以找到亲人,心中难免会有几分期待。

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便是上天的馈赠。

夜淮的脸色更凝重了,抱歉地看着温裳,摇了摇头。

温裳很失落,但还是强忍着心酸,露出了浅浅的笑,“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应该猜到了,如果他们还在,他们应该会来找我的。”

她觉得遗憾,得知家人的消息居然成了这样的结局。

“夜先生,你对他们了解的多么,能不能也说一下他们?”温裳长卷的睫毛凝着湿意,往下垂,敛去了眸底的暗光,“夜临在国外,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更加没有听说过明家,所以比较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瑶瑶说,你们父母在你们年少时就离开了,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所以爷爷肾衰竭时,她想都没想就去救爷爷了,只是不幸……”

气氛更凝重了,夜淮话锋一转,继续开口说,“你们出生时,你母亲经历了大出血,抢救无效,所以……你母亲离开后,你就被用心不良的保姆抱走了,明先生一直在奔波找你,还要照顾着瑶瑶,后来因为过度思念亡妻,不幸心源性猝死,意外来得太突然。”

“就只剩下瑶瑶一个,从小就养在明家老爷子的膝下,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成熟,从小就知道,她有一个妹妹,被坏人抱走了,别人小孩子的梦想都是做什么天文学家,她从小就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找回自己的妹妹。”

“她经常做噩梦,说在梦中看到妹妹被欺负了,哭得梨花带雨的,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刻,换做平时,她跳舞崴了脚,也是一声不吭的。”夜淮看着温裳的目光变得沉重,“温裳,她没有忘记过你,你一直是在她心中最柔软的位置,一直如此。”

温裳眼眶发热,缓缓地打开蓝色的纸盒,拿出里面厚厚的相册,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里面非常清晰地记录着明瑶成长的历程。

每一张照片都有年龄和寄语,从一岁到十八岁,一直没有间断过。

寄语写的特别,字体由歪七歪八的青涩稚嫩慢慢地变得好看娟秀,一看就是逐年记录的——

妹妹,我八岁啦,你也八岁啦,生日快乐。

妹妹,我好想你了,我的青春期没有你陪着成长,我觉得好孤独。

十四岁了,隔壁班有一对兄妹,哥哥是妹控,真的好宠妹妹,我也想宠妹妹了。

妹妹,你怎么还在迷路,我再不回来,我就把每年给你准备的礼物全部拆掉了。

再等等哦,等我成年了,我就可以漂洋过海去找你了。

妹妹,爷爷病了,我要救爷爷,等我手术结束,养好了身体,我就去找你,等我哦。

……

温裳没有勇气再看下去,猛地合上相册,呜呜地哭着,泪流不止。

夜淮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不敢转头看温裳,只是从口袋中摸出烟盒,用力地拽在手中,将所有的苦涩与难过都往回吞。

其实,最痛苦的,就是留下来的人,他们要背着真相的伤痛,继续活下去。

太痛苦了。

温裳宝贝地将蓝色的盒子抱在怀中,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这才抬头看着夜淮,真诚地说,“夜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一切,真相对我很重要,至少让我不会活得不明不白。”

过程很痛苦,可她必须要知道。

“不用跟我道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夜淮说。

温裳差点又哭了,哽咽好一会儿,“谢谢你,这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