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他的身世
顾清澜一时不知道夜北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看着那双焦急的眸子，无奈的笑笑。
“去看什么？”
见顾清澜松了口，夜北赶紧点头，“请公主殿下跟我来。”
顾清澜让玉儿和车夫在城门口等自己，她则轻功跟上夜北的身影。
两道灵巧的身影穿梭在皇城之中。顾清澜如同猫一样，脚步轻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皇宫，最终在一处不引人注意的破败院落面前停下。
“公主殿下，到了。”夜北转头抱拳。
看着面前破败的宫殿，杂草丛生，这是荒废了十几年的样子，顾清澜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夜北眼神复杂，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这就是摄政王以前住的地方。”
“世人皆知摄政王权倾朝野，冷漠无情，却不知七岁之前，他只是一个不被皇上喜欢的皇子，不受宠却也是无数人的眼中钉，这院落杂草丛生，里面毒蛇猛蚁更是防不胜防，属下从小跟着摄政王长大，看着他历经磨难，在战场杀出一片天地，最终在先帝面前露了脸，那时，他才十三。”
顾清澜眼神复杂。一个七岁的孩子生活在这片杂乱的院子里面，不知道是如何害怕。
她顿了顿开口说道，“好歹过来了。”荣耀背后必有伤痛，只是她从来没曾了解过北冥夜之前。
夜北忽然间跪了下去，声音着急，“公主殿下！正是因为属下从小看着主子冷心冷情，独来独往，才知道主子不能离开你。主子看着冷漠，心底却往往比谁都重情。曾经因为先帝的一饭之恩，力排众议为先帝杀出一条血路，辅佐为王，也曾因为羽烟的一时救命之恩，念念不忘。但主子对羽烟姑娘并不是爱，只有公主在主子身边，主子才会有情绪，像鲜活的人一样，夜北恳请公主殿下不要离开！”
夜北的一番话字字恳切，顾清澜的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虽然她能够理解夜北为主子着想的心，但这并不会干扰她的决定。倘若有一天她那么容易动摇，她就不是顾清澜了。
顾清澜蹲下来想要扶起夜北。
“夜北，我不接受北冥夜，从来不只是因为羽烟，或许之前还有几分原因，我不屑去争，可是后来我只想遵循自己的内心。”顾清澜微微闭上眼，语气柔和。
比起去选择一份也许会动摇的爱，她更想要自己爱自己。
“他为我做的事，我很感谢。”
顾清澜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杂草丛生的小院，收回目光没有丝毫留恋，向外走去。
夜北眼睁睁的看着顾清澜一步步离去，如梗在喉。他不忍心看到主子孤身一人，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只是公主殿下向来是有主见的。
夜北身后，一道挺拔如松竹的身影显现出来。
北冥夜一袭淡紫色的锦袍，墨云似的长发披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紫玉钗，露出光洁的额头。
“主子，夜北无能，未能留住公主殿下。”
夜北低头认错，声音懊恼。
北冥夜目光夹杂着一丝怅然，举手投足之间无比矜贵，语调中带着一丝伤感。
“她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让暗卫一队跟在公主身边，秘密保护。”
北冥夜微微凝望，那干净纤细的影子越走越远，仿佛要远远的离开他的世界。
北冥夜闭上眼，“你离开吧，我想安静会儿。”
夜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要走的时候，他往回看了一眼，原本有些洁癖的北冥夜，此刻正一跃而上房顶，随意的坐在瓦片上，一手拎着一坛酒，动作洒脱，映着身后微微升起的旭日，却又带着些说不出的孤寂。
太阳挣脱黑暗的束缚，将金光迫不及待地洒满讯白的天空，点上片片璀璨的朝霞。
顾清澜赶到城门。
玉儿正在百无聊赖的等着，看见顾清澜之后，有些犹疑的问道，“公主殿下，咱们还走吗？”
顾清澜语气散漫，“走啊，为何不走？”
难不成留在这皇城之中，躲北冥夜一辈子？
她不想再见面了，仿佛谁也无法干扰自己的内心。
马车缓缓上路。
皇城这边已入初冬，寒意渐起，马车却向着温暖的江南出发。
有别于北方的寒风萧瑟，这里鸟语花香，四季常青，一点都不受季节的干扰。
行了四五天，终于到了这江南水乡。
顾清澜带着玉儿下了马车。看着这片如同水墨画般的小桥流水，让人心里无比的平静。
玉儿也有些兴奋，“公主，啊，小姐这里好漂亮。”
船舫浮在碧绿的水面上，穿过拱成月牙般的桥洞，撑船人身上带着斗笠，竹竿一收一点，激荡起圈圈涟漪。
两岸边的杨柳少了碧绿的叶子，只剩下长长的柳条随着轻柔的风微微摆动。
顾清澜微微一笑，这里的确很不一样。
“走，先找个酒楼填饱肚子吧。”
玉儿点点头，拎着包袱，跟在顾清澜身后。
两人进了一旁最大的茶楼。
里面不少书生过客坐在桌子前，聚精会神的谈论着事情。
“小二，来壶热茶，顺便上几个招牌菜。”顾清澜揉了揉肚子，可不能亏待自己，等吃饱了再去找地方住下。
小二点点头，没过多久，一壶热茶喝几道菜就上来了。
玉儿原本想站着伺候顾清澜，却被顾清澜强硬的要求坐下。
“公，小姐，玉儿这样不太好吧。”玉儿有些局促，她怎么能和公主殿下一桌吃饭？
顾清澜故意鼓着脸假装生气，“快吃。如今都在外面，哪还有什么规矩，你要是愿意跟着我，以后你就是我妹了。”
玉儿瞪大眼睛，纵然小姐没有什么架子，但在皇城之中规矩森严，她早就习惯了伺候小姐，却没想到在小姐姐心中自己等同于姊妹。玉儿微微地红了眼，连连点头。
顾清澜宽慰的笑笑，“快吃吧！”
她刚拿起筷子，耳边传来一旁桌前的谈话声。
“听说西云那边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