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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苏不躲不闪,催动着锁灵阵,金光越发刺眼,化作根根现场的细线,随着白苏苏的动作,瞬间被编织成巨大的网。

拔地而起,约有两丈高,将琉璃掀起的落叶,全数返还。

琉璃无处可逃,红色的黄色的褐色的树叶,如同斑驳的箭雨,在金光编织而成的巨网中,全数向她砸了过去。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此刻都被吓了一跳,有看不过去的,忙出声阻止:“夫人,且慢!”

可白苏苏充耳不闻,冷眼看着琉璃在巨网中被树叶砸得嗷嗷直叫,痛苦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听得人头皮发麻:“白苏苏,你快住手!”

“本公主啊——让你住手——”

因为琉璃的身份,众人纷纷求情抱怨,义愤填膺:

“夫人!息怒啊!”

“白苏苏,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光天化日下对琉璃神君动手?”

“夫人,看在帝尊的面子上,求您饶了琉璃这一次!”

众人看不见被树叶包围的琉璃面上的表情,却也能从她的惨叫中听得出来,难忍的痛苦:“不许求她!都不许求她!啊——”

“白苏苏,你今日若敢动本公主一根指头,明日本公主便让人灭了你的天启!”

“轰!”白苏苏一掌甩过去,将包围着琉璃的落叶全数打散。

因着这一动作,琉璃被灵气带动的波动震飞到一旁,小侍见状慌忙上前搀扶,却被还在气头上的琉璃一把甩开:“滚!”

而后又杏目瞪得圆圆的,愤愤地看向白苏苏,眸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白苏苏!你、你不是没了灵骨吗?怎么会?”

怎么会能这样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她的招式?

而且看她如今的修为,分明是远在自己之上,可明明五百年前,她还是那个被自己欺负了也无法还手的死猫。

软弱无能,连只巴掌大的鱼都逮不住,还需要棠梨抓住送到她面前。除了顶着个灵猫的名头,嫁给风清月为妻,便什么都没有了。

没地位,没骨气,没脾气,到后来连灵骨都被水清浅抢走,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

可是这样的一个废物,眼下却轻而易举将她一招打在地上,琉璃心里忿忿,面上也展现得毫无遗漏。

“怎么不会?”白苏苏走到琉璃面前,用脚碾了碾从青石板砖缝中冒出的黄鹌菜的小芽,“灵骨被抢走,本尊便不能再夺回来?魂飞魄散了,本尊便不能再聚魂?筋脉尽碎了,本尊便不能再修补修养?骨肉全无了,本尊便不能再重铸肉身?”

而后,一脚踹上琉璃的胸口,将人仰躺着踩在脚下。

琉璃身旁的小侍连忙跪在地上,冲白苏苏叩头:“夫人饶命!夫人息怒!公主她不是故意惹夫人生气的!”

“闭嘴!”琉璃厉声呵斥,“谁准你向她求饶的?”

“那你自己求饶。”白苏苏打断琉璃的话,居高临下俯视着琉璃,一如在九重天时,两个人大打出手,每次白苏苏都会输给琉璃,不是因为她修为不及琉璃,而是每次水清浅和清蒙都会在暗中给她使绊子,帮助琉璃。

其实平心而论,相较于清蒙和水清浅,白苏苏和琉璃之间的仇恨来得轻得多。

琉璃没有在众神挖她灵骨时打落水狗,也没有在漫天诸神分食她的骨肉时添一杯羹,琉璃只是单纯地因为棠梨而对白苏苏看不顺眼,要和白苏苏打架。

事实上,琉璃对任何棠梨夸过的女仙君,都看不顺眼,对水清浅尤其明显。

因此白苏苏本也没打算杀她,甚至有了捉弄的意思:“怎么不说了?方才不是挺凶的吗?”

琉璃被白苏苏当着众神的面踩在脚下,只觉得一阵屈辱,咬着牙,眸中泪光闪闪。

偏偏白苏苏还火上浇油:“哦对了,你怕是忘了,伤及凡人的后果。”

琉璃闻言身体一僵,看向白苏苏的眼神又少了几分敌意。

伤及凡人,轻则炼狱关上几千年,风清月又是个公正严明的,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水轻鸿身份尊贵,不也照样被关了进去。

虽说前不久越狱逃了出来。

那样一个前车之鉴摆在面前,琉璃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过于冲动,被白苏苏气得冲昏了头脑。

好在那侍卫无事,被白苏苏吩咐了几句,便照常四处搜查。

琉璃虚撑着气势,对白苏苏呵道:“你快点放开本公主!”

见白苏苏不动,琉璃只能硬着头皮又小声道:“我又不傻,不会对他们出手了!”

白苏苏这才抬脚,拍了拍裙摆,春梅便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额头淌着薄汗。

白苏苏心疼小姑娘年纪轻,便拿出手帕给春梅擦了擦汗,安抚道:“不急,你慢慢说。”

春梅深呼了几口气,手上胡乱比划着,白苏苏越看神色越发严肃,对小李将军交代了几句,又蹲下掐了掐琉璃因为生气而憋得通红的脸,“下次注意点,看我不顺眼只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白苏苏!”琉璃气不打一处来,脸涨得通红。

白苏苏放了琉璃,便扬长而去。

寻她的是李未锦手下的老仆,一路上慌慌张张的,几句话都说不利索,满手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白色的胡子因为语无伦次而不断颤抖。

白苏苏却还是听了个大概,原是今日一早,城南多了两具死尸,原本这些事都是直接交由大理寺调查处置,轮不到白苏苏掺和,只是这次情况特俗,大理寺卿张秀臣于一众同僚调查推断出结论,此时的凶手可能不是凡人。

李未锦为张秀臣恩师,便应了张秀臣的恳请,派人来寻白苏苏。

尸体已经被人带回了刑部,白苏苏便直接过去,张秀臣立在一旁,递给白苏苏一块手帕遮挡鼻息。

此举倒不是大题小做,而今是四月天,天启地理位置特殊,因此早已热得同六七月份无甚区别,而这两具尸体,干枯得不像话,散发着剧烈的腥臭味。

白苏苏只是看了两眼,视线落在两具尸体脖颈后处的青黑色的牙印,神色严肃,便同张秀臣招了招手,转身走出。

张秀臣紧跟在身后,白苏苏黑着脸洗了把手,才对张秀臣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是妖兽所为,而且,从伤口来看,应当是迁居东临多年的蛇族妖兽。”?